我叫江安
这个名字没有高大上的寓意,我娘姓江,从小她就希望我平平安安的长大,于是给我起名叫江安
我娘叫江云,她可是我们青牛镇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听集市上的人说,我娘是很少去集市上买东西的,因为每次我娘出现在集市,总会引起很多人的跟随,后来,我娘就很少去集市了。
在我娘小时候,我们青牛镇突遇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旱,大旱之下,农田绝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而那些地主贵族们在这个时候却仍旧征收重税,青牛镇的百姓们也想过抵抗,但只是普通百姓的他们又如何能斗过有武者的地主贵族,一个炼体境的武者一拳就能够打死一头牛,而一个壮年男性力不过百,又怎么与之对抗?
而我娘一家经历这次大旱,也是穷得揭不开锅,一开始,麦麸就着野菜变成了家里的主食,再后来,麦麸也没有了,只能上山挖野菜来充饥,大旱过了数月后,我们青牛镇山上的野菜也被洗劫一空,最后只能啃树皮为生。
望着家中面黄肌瘦的妻女,还有如山一般重的税收,我娘的一家之主,也就是我娘他爹,只能做出和当时大多数平民一样的决定——卖子
当时没钱的人家会把自己的孩子卖给贵族地主做仆人以求钱财,一方面是维持自家的生计,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更好的发展。
没错,把自己的孩子卖给贵族地主,自己孩子的未来是更好的,有些武学天赋好的被大家族送去学堂宗门学习武学,有些相貌好的,被贵族们纳为小妾,对于普通百姓,这些都是一步升天的事儿。
我娘就这样进入青牛镇林家成为了杂役,我娘当时进入林家之时不过金钗之年,但也早已展现出倾城的外貌,是妥妥的美人胚子,这也被当时林家年轻一代的老三,林天所觊觎
待我娘一到及笄之年,林天就迫不及待的纳我娘为妾,我娘卖身契都在林家中,纳我娘为妾甚至连提亲都不用,但林家好歹是青牛镇大户,为了脸面,也是为我娘办了纳妾仪式
其实林天纳我娘为妾,按身份来说,我娘是高攀了的,但我娘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的丈夫——林天此时已是而立之年,是青牛镇出了名的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好赌成性,而立之年也没有什么作为,整日跟一些地痞流氓混迹于春楼,赌馆,修为也只是堪堪炼肉境
而林天的正妻吴氏是青牛镇十里八乡的泼妇,原本吴氏是青牛镇贵族吴家的千金,但自小面部瘦削,颧骨高耸,每逢出街赶集总是有“尖嘴猴腮”“獐头鼠目”之类的言语,这也造就了她从小就暴躁的性格。
待到嫁人的年纪,吴家和林家世代联姻,吴氏自然也不例外,但嫁给谁呢,两家长辈思来想去,就刚刚弱冠的林天最为合适,吴氏自然不愿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怎能抵抗,吴氏就这样成为了林天的正妻,婚后林天依旧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每逢此时,吴氏总是要辱骂林天,林天每次去怡红院,如若被吴氏所知晓,她少不得去怡红院大闹一番,久而久之,怡红院看到林天就如临大敌,担心吴氏随后大闹,因此,吴氏“泼妇”之名传遍了十里八乡。
也许是自小的经历,亦或是丈夫看到自己时的嫌弃神情,使得吴氏对貌美女子敌意极大,每逢上街,遇到貌美的女子,总是要阴阳挖苦两句,说些“妖艳”“勾引”之类的话语,惹得旁人极为不满,但碍于吴氏千金的身份,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每次看到吴氏之后就躲得远远的。
按理来说,吴氏肯定不会答应林天纳妾,但婚嫁十年,吴氏二十有五,林天也已而立之年,都没有为林家传得一个子嗣,林家那边纷纷怀疑是不是吴氏身体有恙,怀不上孩子,迫于压力,吴氏只好答应林天纳妾的请求。
我娘就这样从林家杂役成为林天之妾,看似是一步登天,羡煞旁人,但其中的苦又有谁知道呢,我娘一进门,每时每刻都会被正妻吴氏刁难,我娘是一个本分人家,端茶倒水,敬重礼数一样不少,可那吴氏却得寸进尺,她知道我娘是个本分人家,不会仗着美貌跟林家诉苦,就变本加厉的刁难我娘,当时我娘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怎么斗得过吴氏这种泼妇,整天以泪洗面,林天这个懦夫,看见我娘以泪洗面,非但不敢批评吴氏,反而跟在吴氏身后一起指责我娘。
后来,我娘生下了我,我就成了我娘活下去的希望。
虽然我是林天的第一个孩子,但有吴氏在,我娘又怎么可能被好好对待,反而因为吴氏的嫉妒,我们娘俩的生活雪上加霜,生活物资被一砍再砍。
小时候我娘会把每天的馒头让给我,然后她自己就吃些自己上山挖的野菜,每次我让她吃馒头的时候,她都会用她布满老茧的,温暖的手轻轻摩挲我的脸庞,慈祥的看着我说:“我的安儿这个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需要多吃点呀,娘就一个女人家,吃这些就够”
有一次,我和我娘正吃饭,我看着娘她吃着碗里的野菜,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就争着要吃我娘碗里的野菜,我娘一开始不准我吃,但实在拗不过我,才准许我吃她,我大喜过望,然后匆忙忙的端过娘亲递过来的碗,可印入眼帘的却是几根焉掉的野菜,上面淌着水,让人实在生不起食欲,但我想起娘亲刚刚吃野菜的笑容,认为应该只是品相不好,我硬着头皮用筷子夹起一根送到嘴里,刚尝到野菜的味道,我就几欲吐出来,这野菜一点味道都没有,难以下咽,我娘看到我呕吐的表情,赶忙从我手里夺过碗,嘴里念叨:
“安儿,浪费食物可不好,这么好的野菜吐掉多可惜。”然后我就看到娘亲弯下腰去捡我刚才吐在桌下的野菜,看着眼前的弯腰的娘亲,听着她略带责备的话语,我似乎懂了什么......
在之后,等我长大了些许,我娘就经常对我说:
“安儿啊,你以后可一定要认真学武,只有自己有力量,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才会不被别人欺负。”每当谈及这些,娘亲眼里总会有一些落寞。
“娘亲我以后一定会成为绝世武者,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每当这些时候,我都会在娘亲面前摆出我在学堂学的武功,像模像样的向娘亲展示。娘亲也总是会被我的样子逗笑
“我知道我的安儿最乖了,那你以后可要保护好娘哦。”
“嗯嗯,我一定会保护娘亲的。”
......
“林云你要是再说我娘坏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气冲冲的说到,正是江安,此时他嘴角挂着未干的血渍,左眼周围,皮肤呈现出深紫色,眼眶高高肿起,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擦伤,那是拳头与皮肤的亲密接触留下的印记,衣服上更是布满了尘土和撕裂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裸露的皮肤。
江安面前正躺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应该就是江安口中的林云,此时他受伤更为严重,脸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如同蜈蚣般蜿蜒,衣物几乎被鲜血染红,撕裂的布料下,可以隐约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触目惊心,但嘴里依旧叫骂着:
“林安你和你娘那个乡下女人只不过是我们林家的下人,修炼了这么久还停留在炼肉境,劣等女生下的劣等人而已,要不是你无耻偷袭,怎么可能打赢我。”
“首先我不姓林,林天不配成为我爹,我姓江我叫江安,还有我说过,你要是再说我娘,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江安的话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尽管他的身体因伤势而显得虚弱,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江安不顾伤势,捏紧拳头向林云砸去。
“啊!!”空气中传来林云的惨叫。
......
“娘亲,要不是林云后面叫人,怎么可能打得赢我,啊,痛痛痛,娘亲轻点。”江安此时正虚弱地趴在床上,嘴角还挂着因疼痛而不自觉发出的呻吟。他的左眼依然红肿不堪,几乎无法睁开,而嘴角边残留的几丝血渍,更是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
“你还知道痛啊,知道痛还天天打架。”江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心与担忧。她轻轻地坐在床边,手中拿着药膏,眼神专注而温柔。尽管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生怕弄疼了江安。
“他们说娘你的坏话,娘亲这么好的,他们敢说你的坏话,我见一次打他们一次,他们都是金贵人家,不敢和我拼的,娘你是没看到林云的伤有多重,把他打老实了就不敢说娘亲的坏话了。”江安略带自豪,有些邀功地对娘亲说道。
“好好好,娘知道你是为了娘,但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伤不到我的,只要安儿你安全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行,我不会让他们说娘你的坏话的,必须要把他们打服。”
“哎,你这孩子,那你要答应娘亲,如果遇到实力比你强的你一定要学会躲避锋芒,千万不能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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