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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里,马健亮刚坐下,李皋便问道:“王爷,您怎么看这件事?”

马健亮笑了笑:“五弟毕竟年轻,做事冲动了些。这件事就算了吧。”

李皋显然有些不解,皱眉问道:“王爷,您真的相信五王爷说的那些话吗?”

马健亮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五弟的话自然有些问题,也确实存在疑点。

不过我们来得晚了,现在证据不足,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李师傅,你以为凭一个小小的望城县县令的死,父王会严惩五弟吗?”

李皋摇头叹道:“哎,按照大王的性子,别说周廷诲是个贪官,就算他是清官,这一死也算白死了。

不过,王爷,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若是轻轻放过,未免有些可惜了。”

马健亮凝视着烛火,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我们的运气不好,来晚了一步。”

李皋接着说道:“确实来晚了,不过五王爷做得也不够干净,留下了太多的疑点。有时候,疑点本身就可以成为证据。”

烛光摇曳不定,马健亮的脸色随着烛光忽明忽暗。

“首先,证人之死太过巧合。看五王爷当时的表情,既惊讶又难以置信,但这个证人为何恰好在那个时候死了呢?

第二,铸造局的账房,东山墙的破洞明显被修补过。

当我们提到时,五王爷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但那一瞬间的慌乱已经暴露无遗,这说明他也知道那个地方有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不拿出证据?”马健亮疑惑地问。

李皋轻轻笑了笑:“有两种可能。第一,账本根本不存在,或者那是个假的线索,那么证人的死可以解释为畏罪自杀。

第二,五王爷自己拿到了账本,但出于某种原因选择隐瞒。”

“如果他藏了账本,那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马健亮问。

“动机可能有两种,”李皋回答,“第一,这账本涉及到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五王爷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想利用这个把柄。

第二,这账本直接牵扯到五王爷本人,因此他才急于审案,并且在我们到来之前迅速了结此事。

你还记得周廷诲那张肿得厉害的嘴吗?他可能在审案之前就已经受过酷刑了。”

马健亮皱眉沉思:“你是说,五弟私吞了那笔贪污的钱?这不可能吧,他和周廷诲没有什么交情啊。”

李皋缓缓说道:“确实,他们原本没有交情,但第三个疑点便是周廷诲的死亡时机太过巧合。

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五王爷审完案子后死了,而我们来不及审问,他就死了。”

“确实,这件事处处都是巧合,老五这次麻烦了。”

李皋低声说道:“其实有一个简单的解释,可以合理解释这一切。”

“怎么解释?”马健亮问道。

李皋缓缓答道:“那就是,五王爷和周廷诲原本就认识,他们是一伙的。”

马健亮一惊,顿时明白了李皋的意图,心中隐隐激动起来。

这案子本就疑点重重,若是再放出些流言,五王爷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是,他还是有所顾虑,迟疑道:“万一他被逼急了,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

“照你这么说,五王爷是在前天午时来到望城县,直接逮捕了县令周廷诲,但直到前天下午申时才开始审问他。那时候,周廷诲已经伤痕累累了?”

县丞脸色微微变了变,面对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李皋循循善诱的询问,有些畏惧地回答:“也不能说是伤痕累累,只不过……嘴角有点血。”

李皋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你觉得,周廷诲为什么别的地方没伤,偏偏是嘴角受伤了?”

县丞心中一紧,他已经察觉到李皋的意图,这是给他下套啊!

五王爷并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丞能够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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