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简陋的卦摊,一块斑驳的木牌上刻着“米氏卜卦,知天晓地”八字。
米步云眼神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睿智与淡然。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天机巷内行人稀少,步云正闭目养神,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枚古朴的铜钱,心中默算着今日的运势。突然,一群衣着华丽、趾高气扬的年轻人闯入了巷子,为首者正是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蒋千行。
蒋千行,家世显赫,仗着父亲的权势,在城中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他今日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显然是来找乐子的。目光扫过卦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径直走向步云。
“哟,这不是米大卦师吗?怎么,躲在这儿装神弄鬼呢?”蒋千行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步云睁开眼,目光平静如水,淡淡道:“蒋公子,此处乃清静之地,若无要事,还请移步。”
“哼,清净之地?”蒋千行冷笑一声,“我看是骗钱的好地方吧!听说你算卦很准,那不如给我算算,我今日运势如何?”
步云眉头微皱,他本不愿与这等人纠缠,但碍于卦师的身份,不得不应承下来。他伸手取过三枚铜钱,轻轻一抛,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落在卦盘上。步云凝视卦象片刻,缓缓开口:“蒋公子今日运势,恐有波折,宜静不宜动。”
“波折?哈哈,真是笑话!”蒋千行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我蒋千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来的波折?我看你是故意说些晦气话,想让我走霉运吧!”
说罢,他猛地一脚踹翻了卦摊,铜钱散落一地,卦书、笔墨也被砸得七零八落。步云脸色一沉,却并未动怒,只是冷冷地看着蒋千行。
“怎么,生气了?告诉你,步云,你得罪了我,这卦摊就别想再摆下去!”蒋千行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了步云跪地求饶的画面。
然而,步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蒋公子,卦象所示,非我所能改。你若执意如此,只怕最终受害的,还是你自己。”
“放屁!来人,给我把这破摊子砸了,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蒋千行怒不可遏,一声令下,身后的随从们纷纷上前,准备动手。
……
阳光斜洒在古朴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突然,前方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街市的宁静。殷元礼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围着步云,他满脸焦急,双手紧紧抓着一只破旧的布袋,似乎在与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争执。
“识相的就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恶狠狠地威胁道。
蒋千行相貌堂堂,风度翩翩,颇有几分家底。他的父亲早年做医药生意,在城门口,有一家很大的医馆。所以元礼也有耳闻。
但那员外夫妻二人早逝,是以此人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结交狐朋狗友。
最好的朋友,名叫嵇金山,是一家绸缎庄掌柜的二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第二位是靳家的公子,名叫连才,却是个有才学的,原是和嵇金山一个夫子。
元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走来,伴随着焦急地呼喊:“住手!蒋千行!”
元礼一身素色长袍,背着一个药箱,行色匆匆。
“诸位,光天化日之下,何必为难人?”殷元礼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壮汉们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凶相,其中一个冷笑道:“哼,哪来的小子,敢管我们的闲事?”
殷元礼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医者仁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壮汉们面面相觑,像是看着傻子。
“元礼,你怎么来了?”步云见到殷元礼,心中微暖,但随即又担忧起他的安危。
“我听闻这里吵闹,就知道准没好事,果然是你遇到了麻烦。”殷元礼边说边快步走到步云身边,将他护在身后,目光直视蒋千行,“蒋公子,你为何要为难米兄?”
蒋千行轻蔑一笑,根本没把殷元礼放在眼里:“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殷大善人。怎么,你也想多管闲事?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砸了这卦摊,谁也拦不住!”
“蒋公子,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妥。”殷元礼语气平和,但眼神坚定,“米兄他卜卦解困,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样?”蒋千行蛮横无理,说着便朝殷元礼走去,已经一拳挥出,直击殷元礼的胸口。殷元礼虽擅长医术,却无半点武功,躲闪不及之下,硬生生挨了这一拳,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元礼!”步云见状,心中怒火中烧,他迅速上前扶住殷元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蒋千行,你今日所为,我步云记下了。他日若有缘再见,必当讨回公道!”
说完,步云不顾周围人的注视,扶着受伤的殷元礼快步离开了天机巷。巷内,只留下蒋千行和他的手下们一脸嚣张的笑容,以及散落一地的卦摊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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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步云与殷元礼的住处外,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蒋千行带着一群嚣张的富少家丁,将小屋团团围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挑衅与狠厉,仿佛随时都会化作狂风骤雨,将这小屋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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