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一起吃过午饭,老爷们儿都小酌了几杯,在院子里坐着抽旱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厨房里面的妇女还在收拾碗筷、灶台。林枭没吃成大餐只能睡觉了,毕竟现在他只是个婴儿,没有那么多能量让他挥霍。
“雪梅嫂子,你这下也算是圆梦了,晚上能睡个好觉了吧”陈兰芳的话还是比较多,她生性乐观开朗,喜欢暖场。
不过,这次钟雪梅没答话,因为她想到了她的另外那个孩子,低着头默默的做着事,嘴唇微闭
陈兰芳一下就读懂了她的意思,走过来安慰她,“没事的,嫂子,说不定去了哪个好人家了呢,算算时候,现在已经也长大了,搞不好自己就回来了呢”
原来,不是林志强身体不行,也不是钟雪梅生不了,他们俩结婚早,二十岁的时候就结婚生娃了,生下的也是一个男孩。他们住在村上的,平常想买点东西都要去乡里面,但是乡里面平时的时候还是很冷清,但是每逢日期的尾数为3、6、9号的时候就都会不约而同的在乡里参加集会,农村叫做赶场,每次赶场的时候钟雪梅都会带着心爱的宝贝去集市买点东西,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看,很少买,但是重在参与,一条不长的集市往往能带着孩子走一上午。
钟雪梅的第一个孩子,林大,在他一岁的时候,正是春节前夕备年货的时候,按道理那个时候田里没有多少事情,但是林志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非要去田里看看就没有跟老婆孩子去赶集。
那时候的钟雪梅,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华,也是经历最少的时候。一大早给孩子洗漱完毕,然后就做早饭,因为林大当时还小需要人背着或者抱着,能稍微站一下,吃完饭背着背篓就抱着孩子走在田间小路出发去乡里了。
临近过年的赶集是最热闹的,那个时候还没多少人外出打工,所以人相对于现在人格外的多,老人、小孩、妇女、学生等等,可以说人挤人都不为过。
有卖春联的、有修表、补衣服、裤子、鞋子的、有卖砂糖橘的、有卖棉花糖的,好不热闹,钟雪梅虽然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难免被吸引,就这样抱着林大在集市上面到处转悠。
“瓜子花生米花糖,孩子吃了不发狂,啤酒饮料矿泉水,大人看了流口水,哎,快来买,快来看哎”在不远处有个小贩的叫卖声吸引着众多老人小孩去观看,集市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会喊会叫的市井小贩。钟雪梅听到声音后也被吸引过去,拉着林大走了过去,走去了她后悔一生的地方
走近一看,众人围着站了一圈,这个小贩的东西确实少见,都是为了年底赚点钱到处倒卖这些新鲜玩意,吸引小孩、老人,一直住在山里的这些人哪里见到这些,自然而然的跟看马戏一样的。
“这个多少钱?哎,这个呢,还有这个”钟雪梅看着这满地摊的东西,零碎小玩意有,精致的大件也有,很多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就感觉进来百货大楼一样新鲜,开始还拉着林大,只是指着东西问东问西
但是在挑花眼了的时候,她为了不被骗,就拿在手上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看看这廉价的装饰品发不发光、看看那个镜子里两个麻花辫的自己有没有更好看,
正当她挑的起劲的时候,猛然停下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回头
林大不见了!
一瞬间钟雪梅的脑袋就跟炸了一样,一片空白
啪的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迅速转身起来,到处张望,一边张望一边用力的扒开围观的人群,但是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此时的钟雪梅孤立无援,一个人逆流而过,就真的有种被洪水冲走的无力感
钟雪梅开始的时候只是在开始时的地方使出全力的找,一边找一边喊,可是没人回应,也没人搭理她,都一心只想进入最中心的圈里面看小贩的卖力表演
焦急在她心中不断蔓延,一次次扒开围观的人群,一次次来回重复的找,时间不会等她,也不会为她而停滞
取而代之的是恐惧,钟雪梅几乎把整个集市找遍了的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了,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还不停的在集市的每个角落,哪怕别人家里她都想进去找一遍
“大林子(林大小名)、大林子、你在哪啊、呜呜呜”汗水、泪水混在一起从她脸上滴落下去,声音已经喊到破音还是在喊,可是还是没有一点回应,周围的人群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知道她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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