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门庭芳菲,院落深沉。
“不韦兄,昨日我被留宿于父亲的宫邸,按照兄所教对储君献计一番,果然父亲是再度对我刮目相看!所以,我早早就过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还是公子的福缘深厚,所以在太子殿下那里日益被看重。”
“唉~,再回首从前的邯郸事,恍若隔世。全凭不韦兄的提携,我才一步步拥有今日的风光!再次衷心拜谢吕兄的玉成好事。”子楚说罢了倒身拜谢。
吕不韦也赶忙郑重回礼:“愿公子珍惜今日的一切,来日更加的大展宏图!”
“楚不会辜负不韦兄的教诲和提携,异日得到了绝大富贵,才能真正重酬兑现于兄。”
“那好!我俩一言为定。”吕不韦似是开玩笑,又神情颇认真。
“不韦兄,你现在的生意情形又如何?”
“托公子的福,盈利颇厚!在南阳郡宛城的那摊最是出色,冶铁和蚕丝生意红红火火!所以,公子如果有什么大额的开销,不妨知会于我,公子四时孝敬太子殿下和华阳夫人,一定要拿得出手。”
“暂时没有再要花大钱的。但夜来梦回邯郸,想起了赵姬和政儿,可怜他们娘俩还在赵国吃苦。所以,我想拜托不韦兄费心,设法接她二人回咸阳。赵姬在我潦草微末邯郸之时侍奉我,政儿是我的长子,兄知道,我是个念旧重情义的性子!”
子楚,即公子异人,在安国君的诸子中排行寻常,生母是安国君的侍妾夏姬,出身于韩国贵族家庭,但姿色却算不得特别出众,在好色的安国君那里没能得到特别宠爱。
赵惠文王在位晚期,秦与赵的邦交一度缓和,需要派遣王孙公子一人去邯郸为质子,这差事就落到了在太子安国君眼里没啥存在感的异人身上。而后,说来许多心酸。
幸好,嬴异人结交了富商吕不韦,后者慷慨解囊且屡屡代为谋划,异人得以摆脱了穷困,在邯郸的日子变得滋润起来,逐渐融入了邯郸的上层社交圈。
嬴异人作为质子人在邯郸,吕不韦却不辞劳苦西入秦都咸阳,先是花钱得到了华阳夫人妹妹的欢心,接着又走通了华阳夫人之弟阳泉君的门路,最终和安国君的宠妃华阳夫人相见,一番巧妙说服打动了没有子嗣可依恃的华阳夫人。
秦军围困邯郸期间,又是吕不韦花费重金疏通,嬴异人这才得以成功回到了咸阳。然后,在吕不韦出谋划策和支持下,被华阳夫人收为了养子,得到了安国君的青睐,最终被立为安国君的世子。
嬴异人也由此改名为嬴楚,如今被秦国上下称为子楚。
但是,当年潜逃时求事以密成,不得不丢下了夫人赵姬和儿子赵政,这一直是子楚心头的一桩愧疚。
吕不韦故做略微沉吟,然后凝视着面前的秦国王孙,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在邯郸有不少可靠的朋友,一定用心让公子一家三口早日团圆。”
子楚大喜:“小弟每有所求,都蒙不韦兄相助而成功,这件事尤其重要!我们一家分离已历六年,算来政儿都满九岁了,待他来到咸阳,接受文化熏陶还来得及……”
“小公子天赋聪明,未来也必是前程远大!”吕不韦掩饰着内心的微澜起伏,说出的话很是得体。
“那我也不再耽搁吕兄了,有你来筹划接应,想必事谐!不韦兄还有客人一直在等,我该告辞了。”
“公子请走好!”吕不韦起身,陪着王孙子楚,一直送到大殿的门下。
看到公子异人出了自己在咸阳府邸的内重阔门,吕不韦吩咐侍者:“领那个什么冲子来见我。”
很快,家人领着等了相当长时间的不速之客来到。
吕不韦打量着对方,感觉真是不伦不类,像是个术士,又像是巫师,腰下佩戴着一把长剑,披发如戎狄,又戴着华夏风的冠帽,形貌猥琐却显然又是一流的剑客。
“夫子怎么称呼?来见吕某有何指教?”
吕不韦开门见山,他做事情很在意效率和效果。
“北地崆峒山庐冲子,俗称的术士一个。我云游至咸阳,望气看到贵府庆云氤氲,必藏龙卧虎而富贵过人,于是才冒然求见屋主人。”
“承夫子吉言。来人,给这位夫子奉上一朋钱。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夫子了。”
吕不韦以为对方是装神弄鬼的江湖游士,自己的咸阳府邸在整条街最是豪华显眼,只要不傻便能看出主人的尊贵。对这种家伙,给几个小钱打发了就是。
“且慢!吕屋主。我不光看到了阁下的府邸蕴藏龙华,还看到了煞气重重。阁下所谋之事甚大,但赵国已经出了阁下的绝大克星!如果不谨慎对待,怕是阁下难免身败名裂之祸,而且秦国的江山时运,也将遭紊乱的不测……”
“你说什么?吕某听不懂夫子的意思……”
吕不韦很早跟着父亲经商,经商的基本原则是和气生财,要用心和人打好交道,不管是和买家还是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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