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质无法掩盖,无论是那行走间展现的体态,还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无一不标识着这群人的身份。
其中领头的是位中年男性,体格高大、面容刚毅,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周身肃然,有种巍峨如山的气场,与其手中捧着的那束纯白菊花极不相符。
这男人正是过来拜祭的秦岳。
挥了挥手后,中年男子独自迈上了阶梯,原先排列在他身边的人立马各自站位,迅捷行动间形成一个外圈,明显呈现出了对男人的保护之势。
偌大的陵园里此时只有秦岳一人的走动声。
初阳熹微,竹叶萧萧,晨风习习,在此刻的寂静中天际传来的雷声显得格外清晰。
男子的步伐稳健从容,在迈过几层阶梯后,于一座外表普通的墓碑前停下。
照片上是一位外表十分优雅的老太太,全白的头发由一根墨簪挽在脑后,柳眉丹凤眼,神色温柔,嘴角挂着浅笑,有种说不出来的清贵之意。
老太太的名字叫林晚吟,是秦岳曾经的老师,也是在秦岳之前抚养朝歌的人。
“林姨,我又来看您了,原谅我这次来早了些,也没带上朝歌。
您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可有主意了!几个月前不知为何非要上军校,我拗不过就带她去试了一下,最后结果当然是非常顺利地通过了,对于这孩子的实力我从没怀疑过,那点测试根本难不了她。
林姨,朝歌终究还是走上了您厌恶的那条路……不知您会作何感想。”
秦岳叹了口气,继续轻声说着,“我其实很担心,担心这孩子日后的行为会与我们军人的理念冲突而做出什么错事,她向来特立独行,随心所欲,到现在也不认可我们联盟军那为人民、为人类无条件战斗牺牲的信条,不明白何为屏障,何为守护的荆棘。
您以前教她的她都记得,我也没有觉得那都是错的,只是环境不同,责任不同,既然肩上扛着,那至少不能在中途就舍弃掉。
我想您现在若是听到了,肯定又很生气地骂我了吧?
您尽管骂,只是希望您在天有灵的话多保佑一下朝歌,那丫头在校行事依然冲动的很,昨晚可把我吓得够呛。
不过有件事挺惊喜的,那孩子竟然说不讨厌学校了,以前可是满满的不在乎,光是让她乖乖上学我就愁掉了许多头发。目前来看是个好开端,也许在那儿她淡漠的性子能改变一些。”
秦岳蹲在碑前轻轻说着,像是唠家常般,脸上神色时不时变换着,此时他一点都不像个身居高位,威严凛然的“当家人”,更像是个和家里长辈谈心的普通男人。
军人从不信仰天地神明,更不会将现实的成败寄托于亡人的护佑,他们依重现实,忠于人类,但偶尔,他们也是他们自己,可以拥有作为除了军人之外身份的想法和作为。比如在林晚吟的墓碑面前,秦岳就不是一国的最高掌权人,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晚辈,一个期望逝去的长辈保佑自家孩子的普通父亲。
即便,那并不是他亲生的。
这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上下囊括了好几代人,也包含着,许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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