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青涩的脸庞透着茫然,但更多的是紧张。
粱敬方见他半天没说话,脑中突然想起早些时候,裴谦说的那句:“造监看我字写的不错....”
粱敬方眼睛微眯,心里更加确定裴谦可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他把名录一合,不动声色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暂且回去吧。”
“回哪去?”刘野不依不饶,“少的那车灰料怎么算?耽误了工期算谁的过失?”
粱敬方压着火气,不咸不淡吐出一句:“下月采买我会一并补上,若真耽误工期,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刘野鼻孔朝天,轻哼一声后转头离去。
粱敬方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一下这自以为是的野货!当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才看名录的时候,没留意身边走过的劳力,不清楚裴谦是不是已经回到寮舍。现在只好耐着性子,去每间挨个查看。
以廖淮为首的五名禁军,正期待的看着裴谦。
裴谦组织了一下措辞,就说:“这三人仗着工匠身份,对我拳打脚踢。五位军爷恰好赶到,出手制止!结果三人不服管教,居然敢与军爷动手,慌乱中撞到原木,被砸死了!”
一人不安道:“万一上头不信呢?这是让咱们拿命赌啊?”
另一人也道:“依我看还是扔死人沟里,即便上面发现少了工匠,也未必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裴谦眼看廖淮开始动摇,赶紧弯腰叉手:“只需查一下轮岗当值的时间,再结合这三人消失的时间,麻烦就迟早会找到五位军爷身上。”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留意五人的面部表情。
看见几人面上泛起犹豫担忧后,便趁热打铁:“坦白承认反而更不容易被怀疑,我叫裴谦,若有需要可以随时站出来替五位军爷作证。”
五人相互看了看,然后默契的走到一边,嘀咕了起来。
裴谦悬着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只要他们还需要自己作证,那就不会被灭口。
等五人商量完,廖淮走过来警告:“你最好希望刚才的办法有效,否则下场一定比死还难受!”
裴谦连连称是,等五人把尸体绑上马背绝尘而去后,才长松了口气。
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他赶忙朝寮舍的方向走去。
在裴谦眼中,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
白天干着无比繁重的体力活,到了晚上又被集体圈养起来,就连上厕所都要忍到早上。
回到寮舍外,就见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拉着长脸急速朝自己走来。
粱敬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质问:“你离开造监处多时,为何现在才回来?莫非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故意讨打不成?”
裴谦死里逃生,不想再多生事端,故意撒谎:“我回来的时候,被禁军拉着搬了几坛酒,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粱敬方没有继续追问,话锋一转:“之前你说字写的不错,我这刚好有几封要交于工部的文牍,你来帮我抄录一份吧。”
裴谦也不知这老家伙,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正考虑要不要答应的时候,突然瞧见粱敬方腰间别着的名录。
一股寒意顿时窜遍裴谦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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