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的惨叫全是因为生理上的疼痛,内心其实毫无波澜,即便他早已认命会死在这里,也从没想过要跟裴谦逃出去。
相反,他还有一股执念,要劝说裴谦这个年轻人放弃这种荒唐的想法。
周儒与裴远善同朝为官多年,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也会有出入,但心中还是挺钦佩裴远善的为人,最起码比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要好太多。
当得知裴谦就是裴远善的儿子后,他便想尽量帮助裴谦一把。
他不清楚裴谦是怎么得罪了王猛,弄的对方这么大火气,现在只希望王猛把这股邪火发泄到自己身上,面对威胁质问,他紧咬着牙,一副杀剐随便的样子。
王猛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虎,震怒咆哮,却又拿面前这个又臭又硬的老头没有丝毫办法。
最后只能抬手在周儒脸上狠狠耍了几个巴掌。然后气呼呼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思考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这又臭又硬又不怕死的老头。
结果还真被他想出来了个损招。
次日照常是天没亮,寮舍的门就被打开。
大家整队而出,署吏开始分配当天的任务,王猛没是见到裴谦的踪影,并且署吏似乎也没察觉到少了一个人。
王德更加确定,裴谦是在廖淮的庇护下躲清闲去了。这让他更着急把裴谦逼出来。
劳力们刚到各自的岗位,王猛就带人把周儒围住,这次除了毫不顾忌的砸断周儒一根手指外,还用铁锥去凿周儒的脚板心。
铁锤敲砸子锥子上,锥尖立刻就陷入皮肉,短短几下周儒右脚全是鲜血,整个人冷汗直冒,惨叫更是不绝于耳。
周围的署吏禁军像是聋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些许劳力,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更多的则是埋头工作。
倒是身为石匠的李野,站在地宫门前,饶有兴致的看着。
周儒的惨叫不绝,终于把粱敬方吸引了过来,王德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弄伤他的脚,你帮他干活?”粱敬方冷冷问了一句。
王猛赔着笑脸,扔掉手里的家伙,然后带人扬长而去。
粱敬方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周儒要帮,可王猛算是其他署吏的财神爷,也不好真把此人怎样。
要是其他署吏因此少了孝敬,自己在督造属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他试着扶起周儒:“周侍郎,他们真正要找的是裴谦,你何必抢着吃这个苦头?”
周儒伤上加伤,疼的是只打板子,嘴上却道:“我这老命不值钱,要是能帮到裴侍郎的公子,也算是为朝廷出最后一份力了。”
“这是何必?裴谦你不用担心了,他正在造监住处吃香的喝辣的,这会儿早就把你忘了。还是我带你去处理伤口吧。”
周儒显得格外吃惊,猛的攥住粱敬方手腕:“你是说裴谦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造监处?”
粱敬方点头,可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而是隐隐提醒:“在这个地方,什么事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裴谦这小子也算是聪明,先蛊惑王猛他们逃走,转头就跑造监那告状了!所以造监才对他客客气气,周侍郎你可要小心,先玩别被裴谦给利用了。”
周儒脸上的褶皱狠狠抽动了一下,神情也变得极为古怪。
粱敬方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喜,只要周儒能站出来指证裴谦,即便没有确凿证据,也足够引起工部的注意了。
此时裴谦刚刚躺倒床上,整整一夜他都在查阅山川河流的资料,倒不是因为鲁庞有这方面的学识,而是因为他想借机了解下金帜山及其附近的地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