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南山这一带的凌晨吃上一碗热腾腾的云吞面,是一件很让人满足的事。关扬盯着林可的手腕,几乎留下一整圈的淤青。
“我没大碍,消息你也不回话,找了半天原来在这里。关哥,杜果果很清楚盛扬的情况,关飞海来了却一直没来见你,除了杜果果从中作梗没有第二种可能。你二哥的脾气碰上杜果果的算计,这是要出大乱子的啊!”
正如林可所言,比关飞海突然杀来更值得担心的,是他为什么不先来见自己。
“杜果果虽然阴险,但绝不是个两败俱伤的人,只能说如果让我二哥直捣黄龙并不能满足他希望看到的价值,这背后的事才是最麻烦的。”
林可深深皱眉,关扬的猜测不无道理,杜果果实际上没有自身资源,一切都靠当年恒友的维系,自从打伤了闫友他便很难在行业立足了。入狱后传出他十年三场大架,次次都下死手的夸张说法,更是在坊间臭名昭著。
再加上梁进东恨之入骨,早已把他写上了行业的黑名单,至于本地的人脉资源他更近乎为零,于是乎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颇为让人费解的问题,杜果果还能凭什么兴风作浪?
这恰恰就是关扬关注的重心,以他对杜果果的了解,关飞海的能耐应该类似于一颗定时炸弹,整件事的背后应有一条更戳人的脉络。奈何不管关扬怎么想,他也想不出杜果果还有什么杀招。
这并非关扬自大,而是五年光景之后,关内的产业已和从前大为不同,三来一补这套生意模式也在潜默之间发生了改变,当年仅凭酒局就能套得外商信赖的例子,如今已越来越罕见。
翌日一早,关扬刚回到盛扬,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他便眯起来眼睛,他的办公桌上多了一物,那是一个纸片搭成的镂空房子,上下一共四层,最上一个格子、最下四个格子,它是那样的弱不禁风,甚至来不及关扬坐下细看,一股不知何处刮来的风就把吹得四零八落。
这让关扬怔了起来,刚刚那一幕是真实的又似乎不那么真实,因为铺在桌上的小纸片是他有一天散落在桌上的,他注目一眼之后便倾塌,刚刚那样子不知是真切存在还是他的一种臆想。
什么是纸片屋,看上去很完整,实际上不堪一股细风。写映到现实中,和当下的盛扬很是有些相像,因为盛扬新园区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脆弱的模型上。用地得到特批加补偿、从港商那里得来有名无实的供货体系,乃至对自身三条流水线搬迁的各种让步,属于为了下棋而做局,各般不牢靠装出大样子罢了。
一如关扬那般了解杜果果,杜果果看关扬亦如此,他的草根痕迹太明显了,技术的至高成就是技术部总监,而从来不会是企业一把手。简言之,技术资源之外,关扬没有拿得出手的人脉,他的天花板早已注定,充什么本事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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