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帆瞥了一眼其身后的壮汉,心中不禁涌起无数疑惑。
这二人相貌迥异,身形更是判若云泥,实在难以看出有任何兄弟之联系。即便有,也理应是身后的魁梧大汉陈关州作为兄长才更为合理。
陈关州比薛财高出两头有余,模样也算得上端正,而反观薛财,单凭其面相便不难猜出他出身于经商世家。
王振林听到“同父异母”一词后,再观二人几乎无任何共同点,不禁咳嗽几声以压制心中的疑惑。
孙井与孙淑对视一眼,同样神色古怪。
幸好童言无忌,魏子义率先跳出,代众人询问道:“你们二人分明同父,为何却不同姓氏呢?我阿爹曾告诉我,孩子都是随父亲之姓的。”
薛财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家父其实姓陈,只是生母性情暴戾,家父迫于威压,不得不令我随母姓。后来父母离异,赌气之下我被判给了父亲,并有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吕凌帆满头黑线,试图梳理这复杂的关系。他身后的陈关州看起来足足有近四十岁的样貌,难道是陈老爷子的新欢显得老态,故而儿子也继承了这一点?
陈关州向吕凌帆点头示意,吕凌帆也予以回应。
吕凌帆心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便不再过多追问,转而直接切入主题。
“观诸位之模样,想必也是与我们一样,为避战事纷争而逃至此处。只是不知诸位是从何地逃难而来?”
薛财轻叹一声,缓缓道来:“我等原是福连州的商人,专做布匹绸缎生意。虽不敢自夸家大业大,但也绝非小门小户。想当年,我家在福连州一地,坐拥五座大作坊,雇工千余人,银钱如流水般进出。在我七岁那年,皇室特批当年出口的四成丝绸,由我薛家全权负责,那时之盛况,至今回味无穷。”
听起来的确非同小可,吕凌帆心中已猜到他们流落至此的原因,无非也是因那怨流军入侵所致。
福连州,虽已偏东,却也难逃沦陷之劫,想来全部沦陷就在不久之前,薛财等人正是偏安于最后的边境城池中整日忧心度日。
如今渊渊大陆尚未沦陷之三州,唯有正镜州、上唐州、咕海州,而上唐州的禹城如今也已遭袭,三州之安危,实难预料。
“薛财大哥与身后的这些人,想来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才逃至此地吧?”吕凌帆关切地问道。
薛财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一眼,沉声道:“一路上遭遇袭击数次,从怨流精兵手中逃出两次,折了整整七个弟兄。唉,赶路要紧,我们不妨边走边聊,结伴而行,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吕凌帆心中一喜,没想到薛财如此爽快,甚至不用自己开口,便能得偿所愿。他连忙指挥着身后的孩童们依次钻上马车,与孙井、孙淑、王振林及年纪大些的少年徒步前行。
陈关州、薛财两兄弟则牵马步行,让牲畜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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