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官宴,黾戒还是按着惯例给陶家递了帖子;所以陶少伯是知道今晚丘苑的大致格局的
陶少伯原本想的是扇面避见,毕竟是堂堂官宴;若是自家到时候露个脸,难免有把官宴当过场的诟病
从小市民摸滚打爬上来的陶少伯没那么精明,但至少还有自知之明;说得好听点叫看得僧面顾佛面,难听点就是打狗看了主人
这些年,倪邱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是给足了陶家面子和里子了
陶老头经常雷雨天被吓醒,梦到自家背后贵人跌倒泥潭里去,多年攒下的家业顷刻间被虎视眈眈的人生吞活剥,连张皮都没给剩下;醒来之后尽是些不可说,不可说与说不得
是陶家人先到的丘苑,陶亦琪各种催着开饭,就差拿筷子敲打碗盘了
宠溺她的姑姑陶沅芷便吩咐管事的先上头盘
穆清和倪管家都在主桌上;只是位置比较得眼力劲儿,是上菜撤菜的位子。陶亦琪也就和穆清坐了左右
溢涎鲍一般作为头盘之后的第一道正菜,而今天第一道正菜是青花水椰子,也是市面难见的菜肴
原本等着溢涎鲍的陶沅芷便随口轻咦了一声:“咦,怎么不是大头鲍”
排行老三的陶富蛮就听到了,自家妮姐可不止一遍在自家人面前说过这大头鲍的美味,就问一旁垂手的丘苑管堂怎么回事
管堂的道了原委,体型健硕的陶富蛮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把椅子推了个后翻:“麻溜把几张桌子上满大头鲍”
那管堂的一下子就面露难色,就是让他偷都偷不来一只溢涎一头鲍啊,何况满满的四桌人
陶富蛮习惯性来了脾气,揪起管堂的巾领,刚想骂上几句,猛地想起自己老子告诫过没多久;心虚望向陶少伯
看到陶少伯脸色,再想到脚下踩得可是丘苑
就在陶富蛮想着怎么松手比较好的时候,那管堂来了句“有有有,待会黾大人那场有”
说完那管堂的就想给自个来一通大嘴巴子,这不把人往架子上赶嘛
“算了算了,下次早些知会就是了”,说话的是陶沅芷;这是在给自己三弟台阶下呢
原本该借坡下驴的陶富蛮听着妮姐的话反倒觉着被啪啪打脸,拉着那管堂的梗着脖子就纠纠往外走,也没管他那拉下脸的老子
陶少伯愠道:“忒!!!这混账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位爷了”,很浓的偏北家乡口音
陶富有一听自家老爷子这句话心里就乐了,以前自家穷的时候哪有什么规矩;小时候要是兄弟几个皮了,就会惹得陶少伯这个忒字开头,只有自己这个老大才会怕;老三和老四只会把脚丫子撒起来跑
陶富有心里乐呵归心里乐呵,还是随即唤自个闺女亦琪跟过去看看
穆清也跟着陶亦琪;照着陶亦琪的打算:找到湍濑,就好啦
以自家三叔的斤两儿,也就在那个二愣子管堂面前充充大头;哪怕是资历老一点管堂都不会让二叔这般唬人
保险一点,就直接找湍濑;这位丘苑代言人的手腕自己可是略知一二的
......
要是搁往日里,陶家人先到,湍濑会来打个照面的;巧就巧在,姜沛诚用黾戒的名字定了官宴,所以湍濑早早就在黾戒那场子忙前忙后
其实,湍濑一听到消息内心就喜悦不已,等好一会缓过劲来才想着其他的事,譬如:姜沛诚在拐着弯和自己交好,自己记下了;和黾戒第一句话说些个什么;苑主拿捏自己的尺度在哪......再譬如:待会要换件什么样式的裙衫!
有些姑娘,能遇到就是天大的福分;要是再能惹得人家真真切切的喜欢,那就是了不得的际缘
所以黾大人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经常一个人恬着脸傻笑;可一想到自家里方方面面都挑不出半点毛病的正旗,就为这彩旗哀怨起来
话回正戏
陶富蛮还真挟这那楞管堂从厨房匀来了四桌大头鲍,呃,美其名曰“匀”
丘苑厨房除了忙得团团转的厨子,也有官场上的祀官盯着
丘苑里,管堂上面是苑侍;管堂伺候的是丘苑客人,苑侍伺候的是丘苑之主
陶富蛮不讲道理地匀走四桌大头鲍时,那祀官没敢拦着;何况还有丘苑一位管堂和陶富蛮一起进的厨房
但这消息却是经祀官的嘴到的湍濑耳中,湍濑先赔了不是,再承诺她来解决
湍濑耳语左右去告知那愣头管堂上面的苑侍,便不再去过问
结果是官宴录单里溢涎鲍被撤掉,换成了啼噎彩虹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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