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赵姬原本不想远离咸阳,可架不住嫪毐反复言说,自己在太后宫里再是随心所欲,可终归要受咸阳宫的王宫规矩约束,还要避人耳目。
若能远离咸阳,搬去雍城离宫,那便天高地远,再无约束,何乐而不为。
太后赵姬一想也是,一旦远离咸阳王宫,那就是避开了王宫里的各路眼线,再不用遮遮掩掩,人前作假。
赵姬心想,此去雍城离宫若是被儿子准许,她就只带些自己信任之人,太后宫里其他人,能在王宫留用就留用,不能留用就给些盘缠打发了。
赵姬一想到自己与嫪毐两人同去雍城离宫,自此再无需顾忌咸阳宫里繁文缛节,再无需在意咸阳宫里的那些个内尉管事,一想到可以随心所欲,太后赵姬几乎未加思索就同意了嫪毐的建言。
赵姬估计儿子嬴政不会轻易让自己远离咸阳,去往远离咸阳三百余里的雍城离宫,这得找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嫪毐说道,大王有信奉鬼神之说之意,太后何不以此为由,向大王言说,就说那太后宫乃是阴郁之地,太后近年来一直饱受其苦,不得安然酣睡。
之前因大王年少,太后为就近看护大王,才隐忍至今。如今大王虽未亲政,然料理国事已无需太后过问,自己也该是寻个正阳之地,好生修养才是。
嬴政见母亲赵姬来找自己,连忙走到身前,关切的问候道,母亲近日睡的可好,前些日子孩儿送去的裘衣可还穿着舒服。
赵姬见儿子身高已是略高于同龄之人,王服在身更是威严无比,心里宽慰道,我儿真乃天降大王之才。
赵姬想起儿子十三岁便继位秦国大王,十四岁就敢亲临战地,率秦军将五国攻秦联军击溃,何等的霸气。历数秦国历代君王里,也找不出自己儿子这般少年继位便如此干练之人,心里也就少了离开儿子的顾虑。
赵姬对嬴政说道,大王已近加冠之年,秦国政务大王也已手到擒来。母后自打大王继位以来,日日寝食难安,如今大王操持国务,已驾轻就熟,再不用母后担心,母后也就安心了。
如今母后已到静养度日之年,想远离咸阳王宫,寻一处僻静之处静养。
嬴政一听母亲赵姬要离开咸阳,很是诧异,连忙追问道,母后何出此言,是孩儿有对母后不敬之处,还是孩儿对母后有失关切。嬴政以为是自己惹母亲生气,急忙辩解。
赵姬见儿子嬴政对自己这般上心,也是脑热不已,泪流满面的说道,政儿多心了,母后是上年纪之人,只是想移居一处僻静之所,静养度日,并无他意。
嬴政听母亲说移居他处,并非与己置气,也就不再紧张,劝慰道,母后如今已过不惑之年,还是留在孩儿身边为好,孩儿今后自当亲去看望。母后嫌弃现今这太后宫阴郁,孩儿在咸阳再建一处太后宫便是。母后若是移居他处,让孩儿怎生放心得下。
赵姬见嬴政执意不让自己移居他处,想着不说些狠话,怕是很难让儿子动心。
想到这,赵姬拉下脸说道,母后属实已不愿在太后宫居住,也厌倦在咸阳宫里,整日闻听有关大王之事,母后一旦听闻,有怎不上心挂念,如此一来,哪还有来的清净之所。
嬴政一听母亲这般说辞,心想自己也是有类似种种,母子同在咸阳王宫,哪还有不去过问的道理。
母亲之言也确有缘由,身为秦国太后,身在咸阳,又是在咸阳王宫长住,不用你所思所想,各类国事政务也会灌入耳中。
母亲从咸阳移居他处后,政务国事之音,自然也就少之又少,自然会清净许多。
嬴政一听母后赵姬已确有移居他处之意,也就不再拦挡,话语亲和的问道,母后有意移居他处,不知可有心仪之地。
赵姬一听儿子嬴政已有放手之意,脸色也就缓和下来,轻松的说道,哀家已找方士掐算过了,咸阳三百里之外的雍城离宫,乃是一处正阳之地,很是适宜哀家居住。
嬴政一听母后赵姬已经筛选好去处,加上雍城离宫宫院很有规模,算得上不错去处,也就不再劝阻,只一个劲的叮嘱赵姬,要照顾好自己。
赵高近日很是心烦,自打跟了嫪毐在太后宫当差,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越是身近太后赵姬嫪毐,越少让赵高心生恐惧之心。
太后赵姬与嫪毐在一起,时时显现有疑似僭越之事,这把赵高吓得不轻。
赵高在太后宫里出入,也不时从他人私下非议里听闻,有关太后赵姬嫪毐之事,赵高心知并非自己一人有此想法。
赵高心想,这等非议,早晚有一天会被传扬出去,自己一个嫪毐的长随,怕是难免会被波及,这可如何是好。
赵高心想当务之急,务必要想出一个应对之策,先贤早有警世之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如今自己已身处险境,若是不能想出摆脱之法,迟早祸及自己,弄得不好,还会祸及家人。
赵高找了处僻静之地,细细撕缕着今后该当如何行事,才能远离这是非之地。
嫪毐已被赐封长信侯,且深受太后赵姬宠信,是当朝大红大紫之人,若是此时远离嫪毐,眼前的荣华富贵,可就如烟而去。
若是紧随嫪毐,不知何时便会因嫪毐僭越之事,祸及自己而累及家人。
两全相害取其轻,赵高心里已下决心,富贵险中求,固然有可取之处,然只看眼前之利,最终怕也是无福消受。
赵高决意远离嫪毐,可又如何不让嫪毐记恨,不让旁人妄议,还得找个恰当时机。
赵高是个好动心思的人,他一察觉赵姬与嫪毐有了亲昵苗头,一番前思后想,料定赵姬与嫪毐僭越之事不得长久,迟早会被秦王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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