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又想说话,可黛玉索性将趴在桌上,螓首埋进臂弯,身子起起伏伏,看样子是在啜泣。
他又看向紫鹃,想要让她跟着劝一劝,而紫鹃只是冲他微微摇头,又示意让他先走,自己来劝。
宝玉叹了口气,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屋中。等走到院内,他又看向屋内,隐约能听到黛玉的呜咽声与紫鹃的劝慰声。
宝玉颇为烦躁地将地上一颗小石子一脚踢飞,又沉沉叹了一口气,只好扶额往自己屋中走去。
本是看望一下林妹妹的病情,现在又徒惹她伤心,这算什么事儿呀!
……
贾宝玉这边苦恼着,不知贾母此时不仅没睡,反而也是火冒三丈。
此时东府的贾珍、尤氏夫妇,西府东路院贾赦、邢夫人夫妇,正院贾政、王夫人,以及贾琏王熙凤等人皆坐在堂下,噤若寒蝉。
“你们瞧瞧,一个个的整日里无所事事,有客人登门时将整个贾府翻过来也找不到人了。”贾母抬起黄花梨木龙头拐瞧了瞧地面,“我且问你们,是不是又去喝花酒去了?”
贾政心中稍稍安定,他散了衙回了府才知道那石光珠来了府中,便是直接去了宴席处。老太太这话说的可不是他。
贾赦一脸苦相:“母亲息怒,咱们也不知道他就这么突然登门,连个拜贴都不递一张。”
这话更是让贾母气结:“人家今日是以晚辈的身份来拜访的,若是真的呈递拜帖,那便是缮国公府拜访宁荣二府了!”
“母亲您不要动怒,那石大郎不是刚落座我便回来了,我这做叔父的来招待他,这不也是十分得体了吗。”
贾母真的被她这个傻儿子的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冷笑一声:“呵,你这做长辈的倒是惯会清谈。从战局聊到时事,从北境罗刹见到东南行商,唯独对我的话视而不见。”
“母亲可是说了些什么?”
贾政有些不解,他是觉得这石家大郎观点独特,针砭时弊,这才多聊了两句,似乎的确没有留意自家母亲。
王夫人也是知道自家老爷的性子,小声开口:“母亲是想趁着外院有个能做主的,好找个由头提一提贾府与石府联姻之事。”
贾母的心思她这个常年伺候左右的儿媳妇儿再清楚不过,那热切劲儿,恨不得能当场敲定。
“老祖宗您先消消气儿,咱们府中虽有适龄的女儿,可地位上都配不上呀。”
“配不上又能怎样,虽说迎春与探春都是庶出的丫头,但做个妾室总行吧?”
“行是行,可……”贾珍言语一滞,“咱们贾府的姑娘去给人做妾,这传出去是不是有点有损威严。”
“你何至于这么想,如今祖宗的恩荫退去,咱们同那缮国公府,怕是有些差距了。”贾母有些怒其不争地看了看自己两个儿子,“你们现在犹豫,等着瞧吧,日后想着嫁进缮国公府的女儿们呀,能从石府排到皇宫去。”
今日之前,贾母也有些犹豫,可亲眼见到那石光珠以后,她便知道,以此子的心气儿、能耐与出身,未来未必不能成大事。
“探春太小了,若是迎春嫁入缮国公府做妾室,那可不算委屈她的。”王夫人也是试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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