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文的指引下我们决定趁着下午放学的空闲时间前往寻找。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特意准备了脸盆和拖鞋。经过一番曲折的寻找我们终于来到了机床厂澡堂。这是一栋略显简陋的楼房底楼门口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长串的窄纸条。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桌子后面脸上带着招牌式的严肃表情审视着每一位走进来的顾客。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幸好冯岚反应迅速满脸堆笑地解释道:“我们是厂技校的学生。”虽然这个谎言有些夸张但考虑到我们的学生身份以及技校学生的普遍性她并没有过多怀疑。
“技校的学生?我怎么还是没见过你们?”那个女人再次仔细打量着我们仿佛要在我们脸上找到“非本厂人员”的标签。“哦我们几个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都是回家洗澡的。但最近天气太热了就想着来厂里洗方便些。你当然没见过我们了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来!”王小岚镇定自若地接过话茬。
“那你们要买几张票?”那个女人终于松了口。眼看成功在即我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纷纷从裤兜里掏出钱来。“我买十张!”为了避免引起她的怀疑我们按照冯岚的提议每个人都买了十张票然后端着脸盆穿着拖鞋走进了澡堂。
一踏入澡堂我们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里与学校的澡堂截然不同:三米多高的空间让人感到格外宽敞;右面墙上的几扇大窗户让热气得以迅速消散;中间是宽敞的过道两边整齐地排列着水龙头;三四个开间内设施完备、干净整洁。我们不禁感叹:大厂的澡堂果然名不虚传!
在这里我们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惬意。水流的冲刷带走了我们身上的疲惫与汗渍也带走了那些关于宿舍、关于厕所的烦恼与不快。我们一边洗澡一边聊天分享着彼此的快乐与忧愁。每个开间均配备有二十个水龙头,其数量之众,竟能与我校澡堂相提并论。然而,此处澡堂独具匠心,巧妙地依据工厂白班与中班员工的上下班时间开放,避免了人流高峰的拥挤。譬如此刻,时针已悄然指向四点多,白班工人尚未卸下工作的重担,而澡堂内则多是悠闲自在的家属们,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宽敞。反观我们学校,澡堂非得等到五点半方才开启,彼时人潮汹涌,与眼前的景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水龙头,有条不紊地将洗脸盆中的物品一一挂好,不久,温暖的水流便潺潺而下,包裹着疲惫的身躯。在这股温热的抚慰下,所有的疲惫似乎都随着水流远去,留下的只有身心的舒畅与愉悦,连心情也随之轻盈起舞。
回到宿舍,我们兴奋地与室友分享着澡堂的惬意体验,她们听后,有的立即拿起洗脸盆,迫不及待地准备前往。望着她们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我们不禁相视而笑,那份纯真的快乐在空气中弥漫。
尽管澡堂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但厕所的修缮工程依旧在缓慢推进,其间的嘈杂声在期末的紧张氛围中显得尤为刺耳,不时地打断我们的复习思路。面对这一困境,学姐们各显神通,有的精心装扮,企图以美貌为钥匙,潜入年轻老师的宿舍寻求宁静;有的则坚守在昏黄的路灯下,与书本为伴,夜以继日地苦读。而我们这些学妹,虽无他法,却也甘之如饴,成为了后者中的一员。
那时,考试尚未引入枪手的概念,我们只能在考场上,以微妙的“眉目传情”和前后排的“无声交流”来传递信息。为了争取更多的复习时间,晚自习结束后,我们仍会留在教室,直至十点多钟,当教室的灯光逐一熄灭,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随着夏日的深入,宿舍内如同蒸笼一般,热浪滚滚。尽管我们人手一把小纸扇,不停地摇曳生风,却依然难以驱散这难耐的酷热。那句“心静自然凉”的古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因为我们深知,无论心境如何平和,都无法改变这酷热的现实。有时,为了寻得一丝凉意,我们甚至会撩开蚊帐,却又不慎引来了蚊子的围攻,身上留下了一个个红色的印记,风油精的味道在狭小的宿舍内弥漫开来,令人心生反感。然而,这一切的艰辛与不易,都将成为我们青春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光荏苒,转眼间六月已近尾声,实习课的考试尘埃落定,我侥幸逃脱了补考的命运。然而,理论课的考试阴影正悄然逼近,仅剩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们不得不投身于一场“头悬梁,锥刺股”般的熬夜苦战之中。
那晚,晚自习的钟声悠扬响起,我们依旧坚守在教室的灯光下,埋头于书海之中。除了我们这些“勤勉好学”的学子,教室里还多了几抹不同的风景——张伟,那个在暗恋泥沼中挣扎的男孩;王玫瑰,那位因情感纠葛而痛苦不堪的女子。他们的存在,为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了几分复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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