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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疑着拿上手电筒准备出去看看,但就在这时,屏幕里的画面忽然一变,从原本的所谓气功宣传片,摇身一变成了那种私人摄影的镜头,而且还非常不稳。

模糊的画面是一个人来人往的食堂,周围贴着各种标语和白色的瓷砖。

画面里出现的人全都穿着统一的蓝白色服装,而拍摄者本身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这一幕已然让我如坠冰窟,整个人只觉得手脚冰凉,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雪地里。

我认出来了。

画面里那不就是精神病院的食堂吗。

很快,镜头缓缓地靠近,并开始对着某一个方向放大,一张人脸出现在了电视机上,那人正对着手里的餐盘狼吞虎咽,而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在精神病院里吃饭的时候。

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使得我跌坐在地,不仅仅是我,就连金花也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这录像带的内容已经足够明显了,这他妈就是偷拍。

有人在精神病院里偷拍我。

我发了疯似地冲到床边,随后按照编号,依次把那些录像磁带给塞进机器里,这每一盘磁带的开头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气功宣传,我怀疑这是摄像者故意拼接,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

而后的画面都有不同的改变,比如我进入精神病院里的第二年,那磁带里播放的是我坐在病房,一边看着另一个病友疯狂自残,一边自己坐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的画面。

第三年的磁带则是我藏了每天要吃的药,从护工嬢嬢那里偷偷买了两根散烟,然后拉着另外一个病友,藏到逃生通道里面去抽烟。

那摄像的镜头甚至就在门缝里,当时竟然有人就躲在门后面。

后面的磁带内容都大差不差,全都是拍摄的我在精神病院里生活的画面,每个磁带大约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拍摄时间。

可这简直令人头发发麻,那意味着在精神病院里有个人一直在监视我。

是谁,会是谁。

我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屏幕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心里已不禁被浓烈的恐惧所塞满,到底是什么人在拍摄这些磁带,这些磁带又到底寄给了哪些人,这种行为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是医生?

不不不,也许是护工。

也不一定,难道是那些长久住在精神病院里的病友,难道其中的某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病,他在伪装,他在骗人,他把自己藏的很好,就为了躲起来拍摄到我的画面。

无数种可能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烁,我根本就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这完全没道理,为什么要偷拍我呢。

巨大的恐惧下,我后脑勺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逼得我不得不伸手按了按后面。

靠,怎么感觉要发病了,我低着头喘着气,然后把最后一盘磁带给塞进机器里。

这盘磁带的内容开头和其他的没有什么区别,等那已经看了好多遍的气功宣传放过去以后,出现的画面竟然不再是精神病院里的标志性白色瓷砖了。

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就挺破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高高的树,还有关着鸡的棚子,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正躺在椅子上抽烟,手里还捧着本书。

那种画面的熟悉感逐渐和现实对应了起来,渗人的寒意也一点点爬上了我的全身。

画面里穿着道袍的人不是爷爷,而是我。

也就是说,最后这个录像磁带就是在我出院回到天水观以后拍摄的,那就意味着,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候,那个一直躲藏起来的拍摄者,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藏在了道观里,然后用摄像机录下来了我的画面,并制成了这盘最新的磁带。

更恐怖的事情是。

那个人也许根本就没有离开。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心跳已经快到爆炸,我转过头和金花对视了一眼,从它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了,看来也清楚这最新的磁带意味着什么。

我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靠尼古丁让自己略微平稳了下心态,接着走到柜子上,把那把沾满血污的木剑拿在手里,我给金花使了个眼色,它心领神会地顺着我的脚一路爬到肩膀上,然后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我打着手电筒,从卧室开始翻找,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最后一个录像磁带的镜头视角是在地上,但不排除那人有可能躲在房梁或者顶上悬挂包谷的位置。

经历了古遥地宫和孟兰村的事儿以后,我的心态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方才的惊恐已经渐渐缓了过来。

我的确不知道这些磁带的制作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这些年是谁在背后搞这种东西,但起码能够确定,对方一定是个人。

只要对方是人,我这柄木剑就能够捅进他身体里,就能够从他嘴里把我不知道的东西全部套出来。

我缓缓地在整个道观里寻找着,甚至连堆满柴火的地方都拿手把东西撇开,然后用手电筒照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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