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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生一夜熟睡身体倍棒,昨晚还梦见一家团圆了,美滋滋。

一旁强景行跟死了一样,坐在另一张床上,正用心神锤炼剑锋,真是有够努力的。

作为曾经听见过强景行那场夜话的人,李修生感觉强景行身上绝对有故事。

紧接着他们就与张君瑞他们汇合,再度动身,沿着那妖邪的足迹行走。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好远。

竟是直接到了旧蛮国地界。

在这场山水路上,李修生所见颇多。

既有漫山遍野的野婆迁徙,又有早已见惯的农家风情。

当然,最让人心神魄动的还是山水路上的神异事。

曾在一深山见一白衣僧人,宝相端庄,在他身上延伸出几条虚幻的枷锁,枷锁牢牢锁住一头白猿与白马。

僧人说,他在降服心猿意马,还请诸位施主趁早离去。

心猿好动,意马无疆。

看他这样,李修生联想起了梦中所见的古怪神异,那些以大天地为其屋舍的存在。

我们对祂们而言,是否就是需要降服的心猿意马。

白衣僧人这时对李修生说,“施主不要妄想,想象它曾犯下大过。”

僧人说话,颇有佛门特色,让人云里雾里。

李修生他们辞别僧人后,又遇到过几件神异事。

最倒霉的当属马立命,一不小心触动了某位术家大能以不化手段留下的东西。

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修生他们蹲在那里守了三天,马立命才出来。

据马立命所说,里面是一张术家试卷,写的什么他也没看懂,一道题都不会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一处传承之地。

莫约是觉得他不达标,后面又被送出来了。

李修生扶额,这是觉得马立命是智障吗。

最惊险的,自然是那次。

烈日炎炎似火烧,在一株婆娑古树下,有一书生乘凉,正在捕风捉影。

嗯,字面意义上的捕风捉影。

书生自称捉刀客,无比仰慕柳剑臣老先生,想要效仿他那与无数过往行人相谈所著的《聊斋志异》,于是随手拘来几人的影子,要几人各自讲述一个记忆犹新的故事。

自己的影子被别人握在手中,随意把玩,李修生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沉默中,最先开口的竟是强景行。

他开口,嗓音沙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那是我小时候……”

自称捉刀客的书生打断了他,“故事不可由主观视角叙述,你只能是旁观者,重新开始。”

强景行咬咬牙,改口道,“那是一个孩子的噩梦,他喜欢说话,从小就是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在一个平常的黄昏,他叫嚷着冲回家中,迎接他的不是想象中母亲的怀抱,而是一具缓缓倒下的残破躯体……”

强景行眼神朦胧,似乎陷入遥远的回忆中。

“他不知道,有妖邪钻进了他说的话里,借助他平时张嘴就来的东西杀人,孩子看见母亲的尸体,哭喊着在家中寻觅着自己的家人,想要获得一丝安全感,可是没有,都死了,声音往往比行动更快”

“最后,孩子无助的坐在血泊中,在黄昏的光下,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无法醒来的噩梦,他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了,一个个他曾经说过的文字钻出,拼凑出了妖邪的身躯。”

“妖邪笑着,文字的翅膀张开,飞向远方,就像是一种消息流散进了广袤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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