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羽走过他的身旁只是,普度身上泛起一道微不可查的绿芒,如同一根细细的银针一般刺入白羽的指尖。
白羽感觉手指一疼,恍惚了一下随后面带笑容地走回参赛者的区域,开始闭目打坐。
“宗门武试,九天高手如云,他是不要命了?”完颜若离站在一座残破的城墙上看着远方滚滚血气嗤笑一声说道。
“他想赌一把,毕竟若是得到那个东西,他就能回到巅峰。”万俟君臣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说道。
“赌赢了他便是妖王。”完颜若离一身红衣随风飞舞,绝美的容颜带着一丝狠厉,“若是输了,哼!”
“输了也无妨。”万俟君臣摊开手掌,掌心一缕金色的火焰欢快地跳动着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擂台之上,一身白衣的白笙看着自己的对手内心有些紧张,虽然自己得遇明师,有一位还是九天之上最顶点的那几位之一,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出手,就像是第一次独自面对风暴的小树,心里有些不安。
白笙的对手是雨家雨疏,一位半步帝王的少年,曾在东海以雨家绝学狂雨刀法斩杀了六只王级妖兽,此时的雨疏一身黑衣,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他是一位最纯粹的刀客,眼里只有身后的那柄刀。
白笙是代表月族出战,此时的擂台边缘站着负手而立的月红尘,一脸玩味笑容的白昼和一脸紧张身前的白衣。
台上的两人同时行了一礼,随后雨疏伸出右手缓缓向后握住了插在身后的刀,那是一柄泛着青气的长刀,刀身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在雨疏握住刀柄之时,雨疏所在的三尺空间之内,突兀地飘起了细雨。
一边的白笙有些不知所措,眼神看向台下,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师父,随后内心的紧张慢慢消退,左手轻轻转动佛珠,一股祥和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雨疏慢慢拔出长刀,周身的雨幕突然闪过一道雷光,他出刀了,刀快如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碎了前方的空间,斩开了地狱垂心木做得地板,最为纯粹的刀气夹带着江南烟雨的温润朝着白笙碾压过去。
白笙转动佛珠,一道金色的屏障凭空出现,屏障中一个金色的万字带着无尽的梵音一点点将宛如细雨的刀气净化。
一招过后,两人还是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只有擂台中央的虚空黑洞在诉说着刚刚对拼的凶险。
一击不成,雨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白衣鬼王的传人,他从来都没想过仅凭一刀就能将其打败,哪怕她看起来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狂雨刀法虽然算不上绝学,但是修炼到极致还是有些威力的。”月红尘摸着下巴说道。
“嗯,也算是还行。”白昼还是笑着说道,而一旁的白衣显然是没有他俩的闲心,自己的宝贝徒弟还在擂台上而且是第一次羽刃对战。
“佛门慈悲,那我便一刀斩碎!”雨疏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再次挥刀,而这一刀一出,天空突然黯淡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似乎都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白笙闭上双眼,左手的佛珠还在手里不停地转动,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一件巨大的金色袈裟将白笙牢牢护在其中。
“笙儿一直防守,虽然一时没有颓势,但是也没有胜势啊。”白衣在一旁紧张地说着,白昼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跟当年荡平凡世的赤血亲王当真是判若两人。
话音刚落,擂台中传出了一阵阵指甲划过玻璃的摩擦声,细看之下,雨疏的刀气化成了一柄巨大的刀影劈在白笙周身的护罩之上,随后轰得一声巨响,整个擂台再次化为碎片,空气中的透明波动夹带着地狱垂心木的碎片如同海浪一般朝着四周激射而去。
地狱垂心木虽然是木材,但是坚逾金铁,要不然月族也不会用它来打造擂台,激射而出的地狱垂心木碎片在爆炸余波的加持下犹如万千飞箭朝着四周的人群射了过去。
月红尘手指一挥,一道月光拔地而起,瞬间将漫天的地狱垂心木碎片绞成碎渣。
台上的两人都是虚空而立,雨疏的身形依旧挺拔,只是白笙吐出一口浓重的鬼气,身形有些不稳。
月红尘拍了拍白衣的肩膀,帮他松开了因为紧张而握紧的双手:“这才刚开始,能不能把你的杀气收一收,再说就算是笙儿输了,咱们月族又不是输不起。”
“谁说我输不起了。”白衣坐到椅子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是紧张笙儿受伤。”
感受到白衣的关心,台上的白笙头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自己师父的眼神里满满地关切,没有一丝责备:“师父是怕我受伤。”
就在这时雨疏的有一刀再次袭来,狂烈的刀芒倒影着漫天飞雨,倾泻而下,白笙来不及躲避,伸出右手的佛珠慌忙抵挡,铛的一声巨响宛若佛寺的撞钟之声传来,一道金色的气劲如海浪一般挡开了整片空间。
白笙被巨大刀气震飞出去,一口浓重的白色鬼气喷涌而出。
雨疏握紧长刀缓缓走向白笙,白笙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跪在虚空之中,看向缓步而来的雨疏,就像是一场暴雨迎头浇下。
透亮的刀尖指在白笙的眉间,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认输吧,我下一刀,你挡不住。”
白笙看向自己的左手,那串金色的佛珠应声而断,圆圆的佛珠滚落一地,在漫天大雨中显得如此黯淡。
白笙伸出右手轻轻捏住刀尖,缓缓站起身,刚刚上场时的惊慌失措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不同于雨疏眼中只有刀的冰冷,白笙眼中的冰冷是泯灭众生的冰冷,是是众生如草芥的无情,在白笙的眼神注视下,雨疏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恐惧,似乎是怕了白笙的眼神,雨疏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场下的舍心喊了一声佛号:“唉,佛珠断,杀心起。”
“你斩断了我的慈悲,那就做好迎接我杀意的准备。”冷冷的声音盖过了漫天大雨,盖过了无处不在的刀意,同时也动摇了雨疏必胜的信心,“我这一剑,你,挡不住!”
一个漆黑的剑匣凭空出现在白笙身前,剑匣出现的一瞬间无穷无尽的邪气奔涌而出,荡开了天空的乌云,搅碎了狂风暴雨。
白笙轻抚剑匣,啪得一声轻响,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瞬间传遍了整个赛场,雨疏内心的恐惧再次加深,看着捏住自己剑尖的白笙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厉鬼,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剑匣缓缓打开,没有天地异象,没有清脆剑鸣,只有宛如狂涛的邪气奔涌而出,剑匣内,一柄沧桑古朴的长剑安稳地躺在其中,说是长剑其实只是一柄二尺多长的残剑,剑身布满了找痕,每一个痕迹就像是一道不甘的执念划过天空,长剑没有剑尖,确切地说是还没有打造到剑尖的长度,这是一柄不完整的剑,但就是这一柄剑,就是这一柄剑身上的草书剑名,勾起了所有人的恐惧。
邪剑,碎云。
握紧剑柄,白笙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一掌推开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的雨疏,白笙举起长剑,无情的声音响彻大地:“杀神诀,血染天下!”
本在缓缓流淌的邪气瞬间狂暴,冰冷的杀意席卷天地,在雨疏眼中白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人的惨叫,是高高垒起的白骨,是飘着数以万计浮尸的血河。
一剑斩下,雨疏便被如海的杀气淹没。
一息之后,白笙归剑入匣,雨疏单膝跪地,而在他身前的是一地金属碎片,那是他的刀。随后雨疏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代表雨疏的明珠轰然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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