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唐延年出言反问,她从容一下,面色坦然,“多谢公主关心,延年读书少,却也曾听云侍郎教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懂琴棋书画,延年不觉得是丑事。”
宁安行一个劲儿的用手指头戳云水止的腰,不住地给他眼神暗示,示意他起来说话。
“伯寿。”云水止有些无奈。
司玉小声掩嘴调侃道:“别尘,你若再不起来维护郡主,只怕伯寿的眼睛都要抽筋了。”
云水止的嘴角轻轻一颤,面色依旧清冷自持,他站起身来,声音清冷道:“郡主所言有理。”
众人都是听说过云水止拒婚的事情的,因此,云水止出言维护她。
灵华公主心中有些吃味,她心中有些酸涩,神态却是大义凛然,语气庄重道:“如何在理了?身为永平侯的女儿,若是连琴棋书画都不知,将来该如何议亲?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如何能礼重她?”
明面上,灵华公主的话看似是在替唐延年着想,实际上,却是将唐延年的伤疤公之于众。
被云家退婚的印记,大龄难以议亲的困境。灵华公主招招致命,势要将她踩在脚底,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灵华公主提到了议亲,云水止也就不敢贸然开口了。他握住衣袖的手轻轻有些颤动,他退婚之时,从未想过会对她引起这么大的困扰,会让她承受这么多的羞辱。
瞬间有人议论纷纷。
“不愧是公主,话里行间都是天家风范,不是宛平郡主这样的乡野村姑可以比的。”
“我要是那宛平郡主,现在可不知道多庆幸呢!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被云家拒婚,怕是要以死明志了,她却可以入宫由皇后训诫。”
“永平侯一世英名,竟毁在了女儿身上。”
“都住嘴!”宁安行一拍桌子,站了出来。
场上瞬间寂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了宁安行,傅水瑶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下意识对着宁安行斥责道:“宁安行,休得胡来!”
“我说话做事,还要看傅大娘子的眼色吗?”宁安行环胸抱臂,语气很是不羁。
“我……”傅水瑶气得直跺脚,她轻哼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可她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她又只好坐了下来。
傅水瑶的目光一直在宁安行身上打转,她有些坐立难安。
“伯寿,慎言。”司玉小声提醒。
宁安行朝着司玉眨了眨眼,拍了拍他的肩,这才淡淡扫过了众人。
他比谁理解唐延年的难处,他又怎会忍心她一再处在风口浪尖。
“云家何时拒婚了?”宁安行厉声质问道,他轻蔑一笑,“诸位都以名门贵女自称,可论起旁人的闲话,却是这般信手拈来,与那坐在井边说三道四的市井妇人有何区别?”
“宁小郎君这是在帮宛平郡主说话吗?”灵华公主直言问道。
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是想要将宁安行和唐延年牵扯在一起。
唐延年自己被百般折辱时,神色都是巍然不动的,见灵华公主对宁安行发难,她的眸光之中这才泛出了些许波澜。
“公主何必为难宁小郎君,他年纪轻,正是为好友两肋插刀的少年意气。坊间对我诸多非议,我不是不知,只是如今牵连了云侍郎,莫说是宁小郎君生气,就是我听着也很是不忍又惭愧呢!云侍郎这般清风霁月的人,为何偏要将他牵扯进来呢?”唐延年接过宁安行的话就道。
这原本也是宁安行为自己找的仗义执言的借口,唐延年竟也拿这个说事,宁安行心中有些窃喜,他与阿姊,到底是有着旁人没有的默契。
宁安行顿时也觉得有底气了起来,他用力一拍云水止的肩,理直气壮道:“郡主说得对,别尘是我最好的兄弟,若再让我听到谁说别尘的是非,别尘自己云淡风轻,但小爷我却是不好惹的。”
“宁小郎君果然少年意气,甚好。”长公主这才出言,她笑了笑,示意宁安行坐下。
长公主的眼神掠过了众人:“这般争执不休也不是个办法,看来今日,别尘的玉佩是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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