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表现的很恬然,根本不像与人对峙的模样,这更令林暄怒火中烧,当即不由分说的拔出浮屠,一记干净利落的戳刺。
“嘶!——”
破空声应声响起,足可见威力,但与半年前的戳刺截然不同。
殊知,整整半年的时间,功法毫无存进,虽然林暄死不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但这决计不代表林暄的整体实力止步不前。如果说半年前的林暄只算初露锋芒,那这一击足可以令一名卓越的剑客汗颜。
功法没有长进,但不代表剑法也是如此,整整半年的苦修下,林暄早已将寻常的剑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与茯苓相隔不过七八步之遥,几乎只是转瞬即逝般便来到茯苓面前,作势狠狠前刺。
一切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只是片刻黑黝黝的锋锐便直抵胸前,这甚至还是林暄尚且收手的缘故,否则,此时此刻已然对直横穿过少女单薄的胸膛。
该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林暄疑虑稍起,前冲之势微微有所减慢。
“铿!——”
一声闷响炸开在身前,只感觉那一往无前的剑刃似乎由下而上被挑起,那是金刃相接的嗡鸣,甚至来不及细看,一道利风骤然穿行在耳侧。
林暄身形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脖颈边明晃晃的锋锐,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面前少女百灵般悠悠的嗓音:
“你不应该有所迟疑,把我当做你的敌人可好?”
一边说着,茯苓垂下藕臂,将剑刃从林暄的脖颈间挪开,温和的看着林暄:“踏雪惊鸿非是你一家所学,凑巧我也学过,算我投机取巧,这第一阵是你输给我了。”
!!!
林暄看着茯苓向后退开两步,冷汗几乎从后背激射而出,浑身汗毛炸起,竟一瞬之间如坠冰窖。
踏雪惊鸿!条件如此苛刻的身法,那老头还说过世间早已失传,怎么她也会?
方河关从山道边寻得一方落石,此刻正襟危坐,面色不苟言笑,执着笃定的望着岸边呆若木鸡的某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是取巧确不为过。
踏雪惊鸿步的确是世间罕有的身法绝学,短兵相接下用作反手还击有莫大的妙用,那戳刺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剑法,放在踏雪惊鸿面前则确实是处处皆是破绽了。
林暄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浮屠,缓缓平复下心神,尽管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脸上已经是火辣辣一般疼。
刚才自己居然还升起结束的念头。
那的确是结束了,放在生死对决中,自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暄还是吃了经验主义的亏。他想当然的觉得茯苓不如当初在春晖路遇见的莫名男子,但他同时也过于偏激的将思路局限在那男子的身上了,以为神魂修士的作战方式只是单一的力量与速度。
此刻冷静下来,细细回味起初次的交锋,很明显起到决定作用的不止踏雪惊鸿,还有茯苓手上那串绿意盈盈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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