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咋了?”我问道。
“呃,没什么。”前辈一愣,“你自己慢慢理解吧。”
正当我试图理解他这句慢慢理解应该是怎么理解的时候,他又站起了身,伸了个特大号懒腰,肚子上的赘肉从衣服内跳出,一览无余。
“对了,”我突然想到: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靳司命的?”
“靳……什么?”前辈一脸蒙圈。
“看样子不认识。”我下了判断。
那个黑衣混账被我们拦住的时候,从他嘴里听到了前辈的名字,我还以为问前辈能够有所收获,没想到他压根没有印象。
“不会又是哪个小姑娘家吧?”前辈噫了一声,“你这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去你妈的。”我丝毫不给面子,一想到黑衣混账我就犯恶心。
“不过,”前辈又说道:
“你可得把人家照看好了。出了什么差错,我第一个把你做了!”
“废话,你不说我也会的。”我没好气道。
前辈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我的房间,估计是回学校去了。我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开始回忆起这几天的经历。
之前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没来得及好好复盘,今天好不容易脑子算是清醒了,忍不住赶紧用了起来。
虽说我是打算好好照看林靖,但我估计,我其实不怎么需要担心她。
身为天生洞观持有者,她目前展露出来的一角天赋已经足够恐怖,能够正面硬抗大黑豹子几分钟仍不落败,比起组织里一部分别动组的成员还要离谱。
她自己的解释是说小时候学过搏击和各类武术,所以有一点打架的底子在,这次只不过是把咒祝也融合了进来。
不管怎么说,她在短短几天内已经成长为了不可忽视的战力,即使让她独当一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我身边的话,只论自保是绰绰有余。
被林靖打到神志不清的黑衣混账,虽然我不知道姓张的拿他的身体要做什么用,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这个人的卑鄙无耻能够一次次刷新我的预期下限,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天赋异禀。
但我更担心的,还是他身后的那个群体。
那个号称起于东南,崇尚自然的教派,光听上去还觉得挺正常,实际上却是个祸害无穷的邪派。
黑衣混账还只是其中的一人。
照他的实力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这个邪派的人一直追查着降生塔,追查着顾镇书和张修驰,只是不知道,他们想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按照张修驰的猜测,他们已经进过了一次塔内,但不知道是不是顾镇书的准备做得够好,最终让他们无功而返。
但就目前来看,他们依然未曾死心,仍然潜藏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
想到那对守塔二人组,我也是有些感慨。
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请求,就默默镇守石塔三十年,直到死去。
顾镇书自始至终坚持着他内心的信念,继承了银色蝉翼,做着他认为正确的事,直到最后和挚友反目成仇,孤独战死。
而张修驰……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行走在两界边缘的人们,无法用常规的道德或者法律等标准去评判,因为我们本就是活在一个隐藏于阴影中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规矩与普通人的生活完全不同,但他确实又将太多的无关人等牵涉其中,乃至害人性命。
我和林靖被卷入这件事情,也基本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救过许多人,也害过许多人,他不像顾镇书那般为某些正确之事而行动,而只是遵照着自己的内心,只为了探寻所谓的真相。
就在我在床上躺着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估计正拿着黑衣混账的身体,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探寻他的真相吧。
不过直到最后,我们好像也没有弄明白降生塔和大黑豹子身上的谜团,说不定这和姓张的所说的真相有关?
我摇了摇脑袋,停止了思考,因为我看到林靖的脑袋又从门框后冒了出来。
“你晚餐想吃什么?“她问道。
“随便吧,不用太麻烦。“我答道,”前辈走了?“
“他说有事,要去市区一趟。“林靖道,”那我就炖粥咯?“
“行。“我点头道。
我瘫在床上这些天都是林靖在忙里忙外,做饭这件事也是她一力承担,头两天甚至还是她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吹凉了喂我嘴里。
除了被我拒绝的洗澡之外,她将一切杂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偶尔上洗手间,都得她搀着我去。
可恶,这么一想,实在有些丢脸,让她为了我做这么多事。
等去看电影那天,我可得把电影票包了,顺便再请她吃一顿好的,两顿也行。
……唉,估计等看完了电影,她就要搬回宿舍去了。
不对不对,我赶紧又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哥们成了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到了西边。郁郁葱葱的林子里,还能听到连片的鸟鸣声,看着倒是一片祥和。
只是我又忽然想到,再过一个月不到就要入冬,到时候估计就全是光秃秃的枝桠了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又是几天的时间流过。
我渐渐能够下床活动,帮着林靖做一些杂活,在她去学校上下课路上,我也能陪着她走了。我的身体恢复速度确实很快,在辅助性的复健运动之下,大概往后又一周时间,除了偶有时候还会微微疼痛无力之外,已是没什么大碍。
因此,相约看电影的计划,就此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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