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笼罩了整座城市,艾瑞克独自坐在客厅中,灯光昏暗,照不亮他眼中的疲惫。桌上堆满了未拆封的信件和旧报纸,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这些东西,内心充满了挥之不去的空虚。自从几个月前哥哥里昂失踪以来,他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猜疑之中。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里昂是个有条理、踏实的人,从不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两个月前,他突然失联,电话无人接听,社交媒体上的更新也戛然而止。最初,艾瑞克以为只是工作繁忙导致的疏忽,但当他连续几个星期无法联系上里昂时,他开始感到不安。随后,他向警方报了案,但对方的调查毫无进展,只是告诉他里昂可能只是自行离开,或者遇到了某种意外。
艾瑞克并不相信这些解释。他了解里昂,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性格不同,但关系极其亲密。里昂总是扮演着冷静、可靠的大哥角色,而艾瑞克则是那个热情冲动的人。里昂从小就是个稳重的保护者,在父母去世后,他更加承担起照顾艾瑞克的责任。
他们的童年并不算幸福。父母车祸去世的那一年,里昂年仅十八岁,但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的大学计划,接手了家里的重担。他为艾瑞克撑起了整个家庭,不仅安排他的学业,还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尽全力保障弟弟的生活。里昂的沉稳和无私让艾瑞克一直感激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艾瑞克也逐渐成熟,进入了考古领域工作。他们虽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但始终保持联系。每隔一段时间,里昂总会给艾瑞克打电话,询问他的生活情况,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近况。尽管他们的生活轨迹逐渐分开,但心中那份兄弟情谊从未减弱。
然而,里昂的突然失踪打破了这一切。自从失去联络后,艾瑞克的生活开始陷入混乱。他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走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四周空荡无声,而里昂的身影时隐时现,却始终无法触及。他醒来时,内心的焦虑更加严重,那种无力感和不安感如影随形。
就在艾瑞克渐渐丧失希望时,这封信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封信并非通过邮局寄送,而是被放在了他家的门前,封面上没有任何邮戳和寄信人的名字,只有艾瑞克的名字手写在信封上。信封的质感很古老,甚至带着一点时间的痕迹,纸张微微发黄,封口处还用黑色封蜡印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古怪图案。
艾瑞克捡起信封,手指不自觉地在光滑的蜡封上来回抚摸。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直觉告诉他,这封信并不普通,甚至带着某种他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深吸一口气,艾瑞克找来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信封的封口,手中的动作比他想象中更为紧张。他将折叠好的信纸拉出,纸张的质地粗糙,上面的字迹潦草,仿佛写信的人是在极度慌乱或紧急的情况下写下的。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着艾瑞克的心脏:
“艾瑞克,我还活着。我被困在乌泽小镇,修道院藏着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里昂。”
“里昂……”艾瑞克低声念出这个熟悉的名字,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昂的字迹,熟悉的字迹!他看过无数次哥哥的笔迹,绝对不会认错。可是……里昂,居然还活着?艾瑞克的脑袋瞬间充满了混乱的思绪,他无法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封信很短,信息量极其有限。乌泽小镇?修道院?这些都意味着什么?艾瑞克的思绪像潮水般涌动,他从来没有听里昂提到过这个小镇。更何况,如果里昂真的被困在那里,为什么他会警告不要告诉任何人?
艾瑞克下意识地再次读了几遍信上的内容,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更多线索,心中却只剩下越来越多的疑惑。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猜测——里昂为什么会在乌泽小镇?那里发生了什么?而所谓的修道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几个月来,艾瑞克在绝望中苦苦寻找里昂的下落,而现在,这封突然出现的信,给了他希望,却也带来了更多无法解答的疑问。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信纸上,最后那句“不要告诉任何人”让他感到莫名的警惕。里昂从不轻易要求什么,尤其是如此严肃的警告。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危险,或许是超乎艾瑞克想象的可怕力量。
但无论如何,艾瑞克无法坐视不理。这是他几个月以来得到的唯一线索,尽管他对这封信的真实性心存疑虑,但他更不愿意放弃任何找到哥哥的机会。
他不在犹豫,立刻出发,道路在艾瑞克的脚下延伸,如同一条无尽的黑色蛇影,蜿蜒在阴沉的山脉间。汽车的引擎声低沉,仿佛与山谷中的风声融为一体。四周的景象逐渐变得荒凉,路旁的树木渐渐稀疏,天空的颜色也从灰蓝转为深沉的铅灰色,仿佛将他带入另一个世界。
乌泽小镇,这个名字似乎从未出现在地图上,也没有任何详细的记载。导航的声音突然停止,地图显示已接近目的地,但前方的道路已无法继续在屏幕上显示,仿佛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领域。艾瑞克不由得加重了油门,心中的不安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而逐渐蔓延。
道路变得越来越窄,两旁的景象愈发荒凉。他的车子驶过一座破旧的桥,下面的河水缓缓流淌,散发着一种刺鼻的气味,仿佛腐败的泥土与生锈的金属混合在一起。桥的另一端,雾气渐渐升起,笼罩了前方的道路。艾瑞克的手心微微出汗,这种不祥的感觉让他感到背后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
远处,小镇的轮廓终于显现在视野中。
乌泽小镇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只是一个偏远的乡村或是被遗忘的角落。相反,它给人一种被时间遗弃的错觉。镇上的建筑风格古老,房屋大多是石制的,陈旧的木头门窗斑驳不堪,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霜。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薄雾中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艾瑞克将车缓缓停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处,关掉引擎,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坐在驾驶座上,环顾四周,小镇的寂静异常刺耳,没有人声,没有动物的叫声,甚至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仿佛被抹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脚踩在石板路上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显得格外突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仿佛镇子被一种腐烂的气息笼罩。艾瑞克朝四周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上,那是镇上唯一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建筑,一座陈旧的酒馆。
“也许能从这里打听到些消息,”艾瑞克低声自语,向酒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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