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哎呀一声,又跳回秦可卿身旁,两手扶住后者。
“我的姑奶奶呦,可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别动气别动气,我的性子你最清楚不过,怎么还和我置上气了!我哪敢为难您蓉大奶奶的丫鬟!”
看秦可卿面色缓和了些,王熙凤美目流转,轻声道:“只是这云思的事情.....总得给太医解释清楚不是?刘太医在太医院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能把他请来,府里几位大爷老爷可是花了些功夫呢.....”
秦可卿轻咳两声,先瞪了眼瑞珠,继而将云思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当然,事情背后的主使也从瑞珠宝珠这两丫鬟变成了自己。
说罢,她对刘太医道:“太医院上一次来的太医实在寻常,因而我这妇道人家便觉太医院里的也都差不太多,这才差瑞珠宝珠去寻了云思,现如今想来是我自以为是了,刘太医心有愤懑也是自然,您若不愿医治我,我也没半个不字。”
王熙凤又转到刘太医身旁,咯咯笑道:“刘太医,我这妹子就这性子,您别与她一般计较,三两下给她瞧好了病,您与那姓云的小子孰高孰低,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刘太医冷笑道:“都说琏二奶奶最是七窍玲珑,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这是拿云思激我呢?”
王熙凤面含笑意,只是指着瑞珠再去沏茶。
刘太医哼了一声,上前去直直拿起秦可卿的手,开始诊脉。
“医者仁心,两位奶奶也别将在下看扁了,既然答应了贾同知,不论有没有云思这事,今日这病,我却一定会瞧。”
王熙凤连连道:“是了是了,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呢!”
秦可卿对王熙凤道:“原来是琏二叔请来的太医,难得他还操心着我这堂侄媳妇,你回去千万帮我好好谢他一谢,就说等我身子好些了,定然登门道谢。”
王熙凤白眼道:“狗屁的二叔,你我姐妹相称,他算哪门子二叔?况且没我吹枕边风,他能舍得又放下身段,又拿出在外面养那些骚婆娘的钱去寻太医?有那闲工夫,你还是好好谢谢我吧!”
这一番话直引得边上心有余悸的瑞珠紧张散去大半,捂嘴窃笑,心说琏二奶奶的泼辣性子果然是一点没变。
秦可卿却蹙眉道:“凤丫头你平日调侃琏二叔几句也罢了,但也别胡说,什么养外面的.....让外人听去还真以为.....”
王熙凤嘴角上翘,却看不出笑意,只有冷冷寒意。
此时诊脉的刘太医脸色忽的一变。
不是被两人说话的内容吓到,而是被秦可卿的脉象吓到。
在他此次来宁国府前,上次从便来过贾府的那位太医便叮嘱过他,若诊出喜脉,万不可明言告知,只当没有这回事。
刘太医当时好奇询问了句为何。
“秦淮河边归乡院,知不知道?”
当日的刘太医点头道:“这话问的,咱大周第一青楼,便是街边稚童怕也听说过。”
那姓宋的太医压低声音道:“我好几日前去归乡院玩了一趟,恰巧碰见宁国府的贾蓉,想到我几日后便要给他媳妇瞧病,便和他聊了一阵,结果您猜怎么着?他告诉我说归乡院新来了个叫董白的歌妓,那叫一个才貌双全!他与这董白夜夜笙歌,已然一月有余啦!”
刘太医瞳孔当时便是一缩。
“所以过了几日我去给秦可卿瞧病,诊出喜脉时便吓了一跳,当时问她近日里有没有与贾蓉行房,结果不出所料,他说蓉大爷已经一个多月未曾亲近过她了!再加上宁国府最近闹出来的爬灰传闻,你自己想想那孩子是谁的!一旦我们亲自把这窗户纸捅破,以贾府现在的权势,你我被灭口都说不定!所以到时候一定装聋作哑!能瞒过去最好,就算最后东窗事发,你我便咬死当日里疏忽了,的确误诊,木已成舟的情况下,应当也不会有人为难你我了,毕竟咱们还是宫中的太医。”
想着宋太医当日言语,刘太医脸色阴晴不定,人也呆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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