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人踩过那些小草和庄家时,脚底与草叶之间上演着无尽的残酷和生死挣扎,青草散发出最后的青草味,表达着默然的告别。
爸爸将妈妈推进药产房,刺鼻的医药味让我全身不舒服。
来来往往陌生的脚步声,无法分别谁是谁。只见一个脚步靠近,从她身上扑面而来的气息,我闻到了。她全身上下带着许多阴郁的味道,那种复合的化学药剂,其中一种携着死亡和召唤。
“你们确定打掉这个孩子吗?看样子已经六七个月了。如果确定,我就去配药,你们在这个协议上签字,按手印。”
“……”
爸爸妈妈没有说话。也许这是他们对我最后的温情方式。
我听见他们翻开纸页的声音,闻到纸页上的墨香味,听见妈妈的抽泣,爸爸的沉默,听见医生打碎玻璃药瓶的声音,听见药水被吸进针管的声音。
医生靠近,掀开妈妈的衣服。
“医生,等一等,给我一会儿,我想最后和他说说话!”
“那我到外面等,给你们五分钟!”
“宝贝,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又不能看你一眼。下一胎你再来找妈妈好吗?好吗?”
妈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身体不断抽搐着。
“我决定了,我们不打了,回家。”
爸爸说了一句话,随后听见凳子铿锵的摩地,他喊着:“医生医生……”
“我们不打了,临时决定的。”
“医药费不能退哦,你们也真是的。好好的孩子,不要说打就打。”
“好的好的!”
回到家以后,两个急匆匆的跑步声赶来:“这么快都打了吗?”
“没有打,不打了。”
“我孙儿哎,我的孙儿哎……”,听见奶奶的哭声,跪地。
爷爷说:“不打好,不打好,走,我们回屋,今天还专门炖了猪蹄。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不想了。”
那一天是全家最开心的一天。
之后,随着我即将出生,一切奇怪的事也正在发生。
小山村接二连三的死人,死亡的频率比去年高出三四倍。
有人放牛被牛顶死……
有人忽然得病一周死……
有人山上砍柴滑倒摔死……
有人家的猪牛羊,被动物咬死,偷走……
有人家的鸡鸭鹅被狐狸叼走……
村里的人说瘟疫又来了。
断断续续一个月下来,村里的禽畜类已全部死去,只有我家的牛和鸡还活着。
这场瘟疫和怪事给我们这个村子增添更神秘的色彩,村民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专门去外地买一些肉类回来,每家每户在自家的门前修一个小房子,里面供奉着红狐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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