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野人闻言抚掌大笑,道:“老轩,汝明天道,平宇内,固为一世之雄,如今受挫于狡童,可知老凤飞腾不及鹏雏,龙马奔驰难逾狡兔!”
黄衣老丈也笑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若再多讲,倒是老夫的不是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杨戬暗中松了一口气,忙道:“多谢老丈成全!弟子深感大恩,日后但有所差,弟子必勉力而为,绝不推辞!”
那老丈叹了一口气,道:“后生,汝是谦谦君子,重诺守礼,全不似那狡童,容貌倒有几分俊秀,内里实则奸诈无比!”孔萱自觉已占了上风,听得老丈如此说,也不还口,只是轻笑。
忽听得林中传来一阵笑声,笑声清脆,如林间黄莺,接着便有一个声音问道:“何处有容貌俊秀心怀奸诈之人?我倒想见识见识!”
杨戬闻听此声,好似是个女子的声气,心中一动:“这灵台峰中到底隐居了多少高人?若来人也精通岐黄,萱弟之毒岂不也有救了?”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个白衣女子从树林之中飘了出来。
那女子长裙委地,不见足下生风,唯见衣袂飘摇,竟好似是轻轻巧巧地从草尖上飘了过来,长发披肩,头上用丝绦系住。
杨戬等三人只觉这女子光彩照人,容貌绝丽,令人难以逼视,那女子轻轻一笑,令人望之如沐春风,不觉沉醉。
她向先前那二人裣衽一礼,道:“鞭草先生,驭龙丈人,二位一向可好?”
那二人齐声道:“补阙仙友有礼!”说罢又互相瞪了一眼,各自扭过脸去,不再理睬对方。
那补阙仙子掩口一笑,道:“驭龙丈人,适才汝说是哪个奸诈?”
那驭龙丈人手指孔萱,道:“便是此等狡童,牙尖嘴利,必非良人!”孔萱知道他还为刚才之事耿耿于怀,也不辩解,只是笑嘻嘻地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打量着孔萱,双目自上而下扫了他全身一遍,孔萱只觉得她双目中似有一种奇特的力量,竟似是能将自己全身看透一般,看了半晌,那女子轻轻笑道:“好一个俊秀的后生,真乃是人间龙凤,卓尔不群!”
杨戬连忙上前施礼,道:“前辈在上,弟子有礼!”
那女子侧过头来,看看杨戬,心中暗赞:“气质沉凝,英华内敛,真乃修行上才!”开言问道:“汝等是何人?来此处有何事相求?”
杨戬答道:“在下杨氏名戬,乃是阐宗门下弟子,我师玄号玉鼑子。这位是我师叔,另一位乃是我的结义之弟。只因我义弟身中奇毒,我等蒙人指点,知道灵台峰火云洞有高人隐居,能疗此疾,故此不远千里而来,求医问药,请前辈出手相救,弟子深感大恩!”
那补阙仙子也不答话,突然身形如电,一只纤纤玉手倏地伸出,搭住孔萱右手手腕寸关尺处,她与孔萱相距本有数丈之遥,谁知她出手如同鬼魅,无迹可寻,数丈之远一蹴而就,孔萱竟没避开。
孔萱一惊之下,连忙右手向外一甩,左手切她手腕,那女子顺势松手,道:“黑蜮毒蛊其性狂燥,汝中毒时日不短,为何竟能伏性不发?莫不是有灵药护住脏腑,故此才能支撑到今日?”
杨戬见她切孔萱之脉不过片刻,竟能说得大致不错,便知她也是医术圣手,大喜过望,连忙道:“前辈说得不错,正是我师叔灵药的功效,不知前辈可能大施妙手,脱其苦楚?”
那女子沉吟片刻,道:“虽然中毒日久,有些麻烦,可我若出手,必定药到病除,只不过我向来治病都有规矩,决不轻易出手!”
杨戬心道:“这位前辈若与另外两位一样,一岁只能救一人,只为萱弟所求,当可无碍,若命我涉历艰难,为了萱弟也断无不可之理!”想到此处,便道:“前辈有命,但讲无妨,弟子无不从命!”
补阙仙子微微一笑,道:“后生,莫要早早答应,我这规矩与那二位不同,汝求我救一人,便需先杀一人!”
话音刚落,姜子牙等三人都大吃一惊,杨戬更觉得如铁椎在胸口重重一击,猛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女子瞧来超尘脱俗,岂知竟如此狠辣,莫说要我杀一好人,便是要我诛一恶徒,这一时半会儿却去何处找寻?”
正在两难之间,孔萱叫道:“兄长无需求人,我一时半刻也不会就死,另设他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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