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是如此奇怪,又如此出名,以至于城内城外的人茶余饭后都要说上几句。
“青春昔...”贾敏把三篇诗歌读了几篇,也没想出什么来,“一篇是别友的,一篇是伤古的,还有一篇是说壮志难酬的。”
林如海沉思片刻,“这都是五言,是不是意味着凶手要杀五个人?”
“难说。”贾敏呷一口茶,“还是大明寺里的水好吃。”
林如海道,“若是得了闲,我和你去那里吃茶。”
贾敏笑道,“那案子可快点破了吧。”她捺住林如海的肩膀,“海哥哥,这次去就不叫玉儿了吧?”
林如海看着贾敏的俏脸,傻了。
贾敏鼓着眼睛,“说话呀。”
“嗯。”林如海拿起了毛笔。
······
转眼就是第二天,在黄家以南十五里处又发生了一桩命案。
“为国谋羊舌,从来不为身。此心长自保,终不学张陈。”林如海念着抄录来的诗,若有所思,二十里,十五里,十里,接下来必然是黄家以南五里之处了!
林如海想这件事不能外泄,官府那帮蠢货大概还没有发现,他既发现了这件事,应该趁早过去,把那帮杀手抓个正着,然后就可以和敏妹妹有些空闲。
哼,许吉,那时看你还说不说这探案不是书生的事了?
林如海换了一身便装,叫了几个得力的家丁,出了后门,集市的喧嚣渐远,黄家以南的五里处是个林子。
这是片竹林,路上有些笋壳,土膏微润,新笋冒头,林如海看了一会儿,四处望去,在林间瞧见了一处荒宅。
林如海一招手,身后的家丁踩着笋壳,走上曲折的小路,朝那个荒废的宅院走去。
推开厚重的双扇门,是一条布满青苔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个宅院,阔大寂静,虽然荒草丛生,但却对称得让人舒服。
“难为你,竟然这么早来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林如海浑身冰凉,他转过身去,许吉带着八个手持大刀的壮汉缓缓走来。
“怎么...怎么是你?”林如海依旧不敢相信。
许吉道,“何必问那么多呢,你这屁股往这两淮盐政上一坐,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还用我细说吗?凭你这好记性,多少该记得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几个大汉一拥而上,把林如海的家丁都砍了头,血渐荒宅。
林如海泪如雨下,求许吉饶一条命,他有的是钱。
许吉笑道,“往日同年,你最气派,你最优渥,现在好了,你知道这滋味了?”他捧腹大笑,朝林如海道,“可怜,可怜。”
“你往日也是御史,为什么要为钱财做事?”林如海忍不住问道。
“哼,你是不缺钱,我缺。你知道我母亲为了供我读书,做了些什么?”许吉红了眼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永远也不会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可你明明在京城还是个响响亮亮的清官。”
许吉笑道,“那你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清官在如今的世道是走不通的。当了官,就得胡作胡为,吃喝嫖赌,不然,哪天管了不该管的事儿就是个粉身碎骨!”
他抬头望向天空,笑了笑,“如海兄,这最后一首诗是我送给你的,死在我手里,也不算埋没了你。”他从壮汉手里接过一把刀,林如海被两个大汉牢牢把持住,动弹不得,他避开许吉的目光,看向了那无边无际的冷冷晴空。
“友谊平生少,心期远近同。略无时俗气,信有古人风。”念罢,许吉大喊一声,“别了。”一刀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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