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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胡凤的惨死(下)

我心惊胆战地把系好撸死狗扣的绳子,轻手轻脚地从外屋一点点地送过去,极力做到让墙纸挡住绳套,别触碰到“驴马烂儿”的脸。然后,浑身象筛糠一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挪进里屋,抬眼一看,发现他睡得正香。

我怕他睡得不实,假意给他摆放枕头。心想,他要是醒了,我就说:“枕头歪了,怕睡落枕。”不醒,就趁机把绳子套入他的脖子。

兴许是这个“驴马烂儿”在骂我、打我、砍我地折腾了一大气儿,实在是太累了。兴许该着他死,想不到,他睡得特别的沉,我搬起他的头,给他套绳套时,其实动作很大的,手抖得很不稳。可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慌张和害怕,以及兴奋。

当我成功地把绳套套住“驴马烂儿”的脖子,别提我有多来精神了。麻利地神速地更是亟不可待地跑去了外屋,紧咬嘴唇,急切地把绳子飞速地缠在了手腕上。感觉绳子一紧,我就狠命地用力蹬住墙,拼尽全力往外拉绳子。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开弓没有回头箭。并一刻不休地提醒自己:“千万不可手软!千万不能松劲儿!今天他非死不可!”

就听薄薄的墙里边,有手脚猛力扑蹬的“嘭嘭”声,和“哗哗”地撕纸的可怕声音,整个房子好像摇晃得要坍塌了。我清楚地知道,这是“驴马烂儿”在挣扎,是在奋力挣脱。那会儿,我最担心的是,他可别把间壁墙蹬踹坏掉。那样他死不了,死的就是我了。我立即紧闭双眼,不看不听所有的可怕动静,而是越发拼命拉紧绳子,再拉紧绳子,再再拉紧绳子……

累得我浑身颤栗得是冷汗直流,头发象水泼的一般,都成绺了。虽然怕得要命,却还是兴奋地时刻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给这个‘驴马烂儿’有缓气儿和活过来的机会。否则,不仅我不得好活,甚至会连累上哥哥姐姐,一不做二不休了。间壁墙不倒,这个祸害人的‘驴马烂儿’,今天是死定了。”

我反反复复地默念着,手上的劲儿一点儿也不小。真是想不到啊,人是那么的不容易被勒死。我觉得足足拉紧绳子有老半天呢,屋里的炕上才没有了吓人的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确准妥当后,我才喘过大气儿来。但我还是拉紧绳子,又挺了好一会儿,直到确保万无一失了,才松开手。就是这样,我还不忘急忙捡起那地上砍我的菜刀,紧握在手,奓着胆儿,进屋一看究竟。他一旦没死,就给他补几刀。

进屋一看……我的天啊,这个“驴马烂儿”竟把间壁墙的纸扑蹬得稀烂,泥土也弄下来不少,被褥全跑去了一边。我觉得,他再有一会儿不死,或是他那天晚上不喝那么多的酒,以他强壮的力气,准能把间壁墙踹开。那样,就说不定是谁死了。真是好险啊!他垂死挣扎时,给我的感觉,就如同地动山摇,跟大地震一样。还是那句话,兴许他这个“驴马烂儿”就是该死。他可是有着一身能毁灭一切的蛮力的,可他竟没有把双手伸向脖子,更没有借助间壁墙的力气,往回挣,活该被我勒死。

他的死状,实在是太让我胆战心惊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吓得不敢再看,慌忙跑去了外屋,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扔下了菜刀,腿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坐到地上后,觉得整个人顷刻间就堆褂子了,要一丁点儿的精神和力气都没有了。随即感到胸口发闷,头发昏,眼发花,棉袄和身体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冷得我难受。开始,我还以为是汗水。伸手不摸,是黑乎乎的血。低头一看,鞋里,裤腿,早已被血灌满了。屋地也多处留有血迹。出了这么多的血,我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和不舒服。可见,我杀人的心,该有多重啊。

看到这么多的血,加上我的意识在逐渐地变模糊和无力地觉得发困,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我万般悲哀地虚弱无力地又极其不舍地念叨着哥哥姐姐们,还有我心心念念的康博。我想活,非常非常地想活。我多么地想见到哥哥姐姐们啊,多想和你们在一起呀。

可是,我连呼救的能力都没有了,连闭上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啊!属于我的天,不再有颜色了……

胡凤没有说完,胡兰是伤心不已地倒地大哭。

就听胡凤哭着继续说:

我不肯去阴间,极力躲避冥界对我的收魂,因为我有心事没了啊。

那个“驴马烂儿”砍伤致死了我,我也用最后的力气勒死了他,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姐啊,我根本不是自杀,是他杀,实实在在的他杀。咳,他杀,自杀,如今又如何呀,这已经不重要了。

事后,哥哥姐姐把我的尸体拉去河边烧掉,那是我的最后归宿。我如今,象河水一样,享有着自由。

今天,我来见姐姐,是为了了却我心中的那桩事儿。康博的那些“小人书”,我用防水布包好,在一次来姐姐家时,有意避开所有人。趁姐姐不在家,又没有邻居发现,就偷偷存放在姐姐家仓房角落多年不用的大坛子里,并用杂物掩盖着,做到让姐姐看不到和想不起那个坛子来。如今,听说姐姐家要盖新房,仓房也要推倒重建,就跑来看准了姐姐来李家这个机会,就跟随上了李二小儿的身,借助他的口,把我的事儿当姐姐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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