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他,严战那一代的人很多都少有回来。
不是年轻时出去闯荡在外安家了,就是被儿女接走去了外地定居。
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严战忽然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已经不是本地人了。
街道两边的树和房子还残留着小时候的迹象,但认识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江山依旧,物是人非啊!
严战有些感慨,也生出了一丝落寞,幸运的是这家开了将近六十年的馆子,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没变!
果然,他刚放下筷子,那个中年妇女便冲了上来,说不收钱,绝不能收钱。
严战客套了几句后便离去了,也约好三娃子下午三点过来喝茶。
他开车在小镇兜了一圈后,将车停在了镇上老厂的招待所坝子里,拖着行李箱钻进了巷子。
自己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直到后来大学毕业留在城里工作后才少有回来。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与故乡的羁绊逐渐减弱。
此刻重回故里,有钱又有时间,他便放缓了脚步,边走边看,也边回忆。
当经过一面被重新加固过的砖墙时,严战忍不住大笑起来,思绪也被拉回了48年前。
......
“你快点啊,还没看够啊,该我了!”
“催,你催个锤子催,老子喜欢的那个还没来。”
“你不讲信用,之前说好了的,每人看两分钟,轮到来。”
“你慌个鸡毛,之前一个女生都没得,时间不算。”
砖墙缝隙处,被钻了个孔出来,两个高中男生斜挎着绿色帆布书包,在那里窃窃私语。
恰好此时,严战接到了母亲大人的命令,到小卖部去打酱油,路过此地。
老屋子就在中学的背后,他对这一片很熟,也清楚这堵墙的背后就是女生浴室。
住校女生、刚分配工作住校的年轻女老师都会到那里洗漱。
而那两名鬼鬼祟祟的男同学,正是同年级三班的人,他不熟,但见过。
对方在干啥,他很清楚。
但那时的严战瘦得像个棒棒,只长个子,不长肉,性格内向腼腆。
心中犹豫了下后,他小跑着了过去,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不料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诶,你过来!”痞里痞气的那个男同学突然冲了过来拦住了他。
“干啥子?”
“你帮我们望哈风,等会儿也让你看一哈!”
“我妈喊我打酱油,搞不赢!”
“你不看的话,明天我们就去学校宣传说你偷看女生洗澡!”
“......”严战在心头挣扎,“有啥子好看的嘛,你们爱看个人看,莫拉我。”
见他不愿意一起,对方横眉冷眼地看来,另一人也走了过来,一副要捶他的架势。
严战知道,对方认出了他,又怕他事后去告状,想拖他下水。
“信不信?”痞里痞气的男同学扬了扬拳头。
严战心头的怒气立马烧了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信你妈卖麻花!转个弯就是我家,我吼一声,我爸就来了。”
他掰开拧着自己衣领子的手,眼中透着坚毅。
“哎,算了算了,都是同年级的。你快走,不过不要乱说哈,江湖规矩,你懂?”
严战懒得废话,撒丫子就走了,不过他却在小卖部遇到了一个男人。
“徐校长,你好!”严战向男子敬了个礼。
“小严啊,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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