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明天就是皇上定下缉拿反贼的期限,可现如今抓捕反贼的这宗案子仍无头绪,县令怎能不心急如焚?转身再看手下几个幕僚,全耷拉着脑袋,于是一气之下全给轰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哀叹连连。
正可谓:
颈上惊觉凉气逼人,浑身冷汗暴下不住。
情急万般求策无门,却见黄泉有鬼引路。
“嘎吱……”
这儿正愁着,忽然屋门又被推开,便没好气的喊了一嗓子:“不是让你们都滚出去么?”
推门这主儿一探头:“呦呵!火气还真不小!”
县令一瞧,原来是内人的亲弟弟,他小舅子,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哪回来除了要钱还是要钱,原本就讨厌得不行,这会儿那就更烦了。
“你来做甚?”
“给你出主意啊!”
“我呸!平日里游手好闲的货能有什么高招?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
“姐夫,我这法儿要是不灵,从今往后分文不要。”
书中暗表,县令这小舅子名叫王全,个头不高,长得其貌不扬,岁及而立没正经营生,平日竟跟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为非作歹,没钱花了不是坑蒙拐骗巧取豪夺就是跟他姐姐和姐夫来要。
前些时日在净土寺抢“宝贝”有他一个,忽悠百姓抓神仙的托儿里也有他,所以这货很清楚姐夫摊上的这档差事有多要命,眼看要掉脑袋了,心想这事儿我得管。
他不是怕亲姐姐守寡,而是这么多年作威作福仰仗的就是姐夫这尊靠山,这人要是一死,不用想,他的好日子也跟着到了头。
咱说王全在家憋了好长时间,还真想出个办法来,于是大步流星的来在衙门后堂,不料还未开口,就被嫌弃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发下毒誓说此计不灵往后分文不要非被踹出去不可。
要说这人呐!临危之际若能有人给指条活路,无论之前多烦出主意的这位,此刻也都必定会摒弃前嫌,先把救命稻草攥到手。你说他没骨气也好,说他审时度势也罢,总归一句话,用得着就是最好的。
县令自然也不例外,眼见王全信誓旦旦,于是这态度立马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亲自给这小子看座。
“贤弟,到底有何良策快快讲来,我都要急死了。”
“我说姐夫,好歹你也做了这么多年官儿,是吧!有些事儿呢……呵呵,是吧!”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王全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让我说可以,但得先闹些好处才行。
县令听罢没有二话,起身到内堂拿出个布口袋,这儿接到手里掂了掂,大嘴一撇:“谁不知你这回摊上的是件要命差事,明日便是期限,这点儿钱就想保命?”
“你到底有计策没有。”
“有啊!要不能来找你么?再说你是我亲姐夫,就冲我姐那儿我还能坑你不成。”
县令心说你小子哪回不坑我个三五万,现在又明摆着趁火打劫,罢了!等这事儿过去再收拾你也不迟,于是二转身又从内堂拿出来个钱袋子,比刚才那个要大得多,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王全拎起来又掂了掂:“我记着你家里还藏着块玉,挺招人稀罕的。”
“混账,那是你姐的,喜欢找你姐要去。”
“你都白活!”
“少废话,快说。”
这小子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拎着俩钱袋子来在县令身边,说道:“姐夫,真的抓不到,你何不弄个假的啊?”
县令听完差点没气背过去,指着王全鼻子就开骂:“你这狗奴居然敢来消遣我,把钱拿回来!”
王全急忙靠后:“姐夫姐夫,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说什么?画影图形满街都是,你当皇帝傻呢?再说了,即便他真傻,可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去送死呢?你这不纯拿我闹哈哈么?”
“那咱要是就给他弄个死的呢?”
“什么玩意儿?死的?”
“对!”王全压低了嗓子说道:“这些天城外闹灾可死了不少人,你派人到东山坡找一具要烂还没烂的,把衣服一扒,有画影图形不假,可皇上未必认得出来,再说就那个味儿他也不可能靠太近。”
县令听完脸上倒是缓和了些许,可过了好半天也没说行与不行。
王全撇着大嘴:“时间不多了,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找皇帝多宽限几日?前些年挖运河死了多少人?痴人说梦!想逃跑?跑得了么?”
“你就按我说的办,准没错。”
“你想,眼下叛党多得就跟苍蝇似的,对于这人,那就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只要咱给皇上个说法,别管死活,他面子就有了。”
“更何况咱给他找的还是个谁都认不出来的死人,这叫什么?死无对证!”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这小子一番话说完,县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大喊:“报!”
王全起身过去开门,一看是河南县衙快马刘班头。
“什么事?”
“呦!小舅子在这儿呢!”
“谁是你小舅子?小心我抽你。”
“就凭你?懒得搭理你,县令呢?”
“里边研究事儿,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跟你说?你算哪根儿韭菜?”
“好你个姓刘的,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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