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粒大的雨珠倾斜而下，密集如帘幕，啪嗒啪嗒的滴落。
眨眼间在村间的小路上堆积成片片水洼，砸出朵朵水花。
小雨拿着鸡腿，哪怕肚子咕噜乱叫，她也无心思吃一口，就那样孤零零的立在门口，扶着门框。
一双担忧的目光始终盯着雨幕。
李子夜这次离开，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直到雨意由盛转衰，小雨才惴惴不安的看到，前方的雨幕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折返回来。
李子夜那一身的粗麻布衣早已被大雨湿透，冲洗的干干净净，但唯独脚上的那双草鞋，尚且留着几分泥泞。
“小雨，天冷，快进屋，小心着凉。”
见小雨还在门口等着自己，李子夜大步上前，将其领进屋中，关上了门。
将腰间的桐油袋取下，解开后往干涸的油灯续了一点，点燃后又将那张氏的油灯吹灭，将其中的桐油悉数倒腾到了自家油灯。
“哥哥，花婶她……她回家了吗？”
小雨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看着哥哥一阵忙活着，欲言又止。
“嗯，回了，她答应不报官，已经连夜离开了村子，说是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李子夜没有抬头，平静的回复，将张氏的油灯放在地上敲了细碎，只剩灯芯留下备用。
“真的吗？”小雨开口道。
“小雨，乖，不提她了，一切都过去了，来，快吃鸡腿！”
李子夜温柔笑着，右手伸手想要去捋顺小雨凌乱的发丝，刚伸出一半忽然又抽了回来，换成了左手。
同时右手缓缓移至背后，将手背上的一点遗留的血迹抹除干净。
“嗯。”小雨早已饥肠辘辘，这才轻轻咬了一口鸡腿。
可一口才咀嚼几下，小雨又开始两眼泛起水雾，朝着李子夜弱弱的问道：
“哥哥……小雨……小雨是累赘吗？”
说话间，泪水便忍不住滚落下来。
一句话，听得李子夜瞬间双眼通红，内心如刀绞般生疼。
同时，一股滔天的愤怒自心底爆发。
他知道，定是那妇人在自己回来之前，说了一些让小雨伤心的话。
“你该死！”
李子夜内心怒吼咆哮着，眼前浮现出后山那个由他亲手埋入土坑的妇人尸体。
随后，他起身来到小雨身旁，将其紧紧的抱在怀中。
“小雨乖，不哭，小雨不是累赘，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是。”
“小雨是哥哥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最疼爱小雨了……”
“嗯嗯。”
小雨眼角噙着泪花，却是高兴的连连点头，大口大口吃起了鸡腿。
“哥哥，鸡腿好香呢，哥哥你也吃。”
“小雨乖，哥哥吃过了，这是留给小雨的。
“不嘛不嘛，哥哥你也要吃。”
“好好，那哥哥就咬一口。”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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