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的手机摔落在地，他自己也向后瘫倒。不仅仅是因为震惊，而是看清楚的一瞬间，一股情绪流也冲进他的心中。
他顿感悲伤不已，又愤恨不平。
房不弃听到了成山瘫倒的声音，又侧过头来对他说：“小房东，醒了就不要再倒了，清醒一点，起来。”
“那……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成山问道。
房不弃又看向远方：“不知道，但应该又是XF粒子整出的东西。”
突然，成山看到翻倒的依维柯，赶忙爬起身来问道：“文仲呢，还有岳警官？他们人呢？”
“不知道。”房不弃冷峻的回答道：“我们没法靠近。”
成山努力再次爬起身来，靠近房不弃：“为什么，因为那东西吗？”
成山指向那雕像，并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立刻被房不弃拽了回来，同时急呼道：“别过去！”
可成山的脚都踏出去了，但又没发生任何事。
右侧的黑衣男也一脸疑惑的侧过头来问：“他过界没反应？”
房不弃看了一眼被自己拽倒的成山，他的一只脚确实往前瘫着。
刚站起来又被拽摔到地上的成山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什么意思？”
房不弃瞄了一眼成山后说：“看着。”
说罢就将步子往前迈了一步。
可房不弃脚落地的一瞬间，远处的雕像突然发出了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号。
伴随着这嘈杂的声音，还有刚刚击飞所有人事物的冲击力，只是没有那一波那么猛烈。
房不弃撤回了脚，又补充了一句：“越接近，冲击力越猛，我和旁边这位最近接近到了五米左右。”
“我是四米。”旁边那位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房不弃也没想理他，而是继续对成山说：“小房东，你试试看你能离多近，但是注意安全。”
成山看了一眼大概十几米外的雕像般的存在，咽了咽口水，迈开了向前的步子。
一点一点，成山半侧着着身子，探出一只手缓步向前。
十五米，十米，五米，成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雕像面前，期间没有任何异动。
近距离的观察让成山更为震撼，因为雕像整体浮空了一些，所以成山得稍微仰望。那灰黑色人头石雕确切无疑就是右一鸣的头，他狰狞的面目和表情，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深陷的眼窝里还有一些黑红色的粒子在往外缓缓的流动。
成山思索着，这是什么样的眼神？愤怒？痛苦？悲伤？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山又抬头望向低垂着的那张白色雕像，非要说材质的话比起石膏更像是汉白玉，整体清冷的白色和光滑的质感，散发出一些圣洁的感觉。
仔细看那面孔，确实是王佳蕊。在念念和房不弃去拜访之前，他和文仲其实也登门过，只是结果也不尽相同。
王佳蕊在成山眼里属于那种很好看的类型，只是见到她时，她整个人都憔悴的如同秋日的枯藤。但没有血色的嘴唇和无神的眸子也没能掩盖她天然的美。
此刻，那张美丽的面容也被封在这雕像之上。同右一鸣一样，缓缓的流动着透明的粒子。
越是这般惊异的景象，成山越是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往右手边看去，本来是载着王佳蕊的依维柯正侧翻在几米外。
“不知文仲状况如何，要不要去看看？”成山心里思索着，只是目前的情况让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成山又侧过身往雕像背后看去。原本右一鸣扣押栾业的大堂现在空空荡荡，那把椅子也被吹飞到最深处。
栾业也是不知所踪。
成山又左右看了看，回头向房不弃喊道：“房姐？然后呢？”
看着远处边挥手边喊的成山，房不弃也不知怎么回答，她想了一下说：“要不你摸一下一下这个雕像看看？”
成山心想，这玩意，真的能直接接触的吗，还有为什么自己能安然无事的靠近，刚刚还被右一鸣凶了一顿。
事已至此，摸吧。
成山端详着这雕像。就算自己敢摸，可是该摸哪呢？右一鸣的头……委实还是有些吓人。
“磨叽什么？”背后传来房不弃略显不耐烦的声音。
没办法，成山硬着头皮，选择摸了一下王佳蕊抱着右一鸣脑袋的胳膊，可以说是比较绅士了。
就在成山接触到的一瞬间，像是一阵急风刮过脑海，成山发现自己的周围，脚底变成了一片空白，白的很彻底，没有阴影也没有任何杂物。头顶也是一片星空，而天空比较独特的是看起来不在一条线上的九颗星星。其中蓝色的那颗就在自己头顶。
震惊之余，成山微微颤抖的手突然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眼前的本应该是王佳蕊和右一鸣的雕像，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白裙黑发的陌生少女。
成山屏住了呼吸。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她及腰的长发随着疾风飘飞，白色的长裙也如风中的百合花一样抖动。
在他二十多年重复了无数次的梦中，那辆车上的第五个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而成山的手，正靠在她的肩膀上。
少女的表情像是刚睡醒，惺忪之余又有一个好奇，无喜无悲的盯着成山。成山突然觉得，这个少女很像余念念，又有些像房不弃。
少女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前的成山，没有任何言语，随后又侧过头去看到自己肩膀上成山的手。
下一刻，她竟然把另一只手臂，也放在了成山的手上。就这么轻轻的放了上去。
此时，风停了。
但成山的呼吸却加速到了极点。
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但是他就是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个炽热的巨鸟，划破苍穹，翅尖洒落火流星陨。
他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古代宫殿，充满肃杀之气，那宫殿的深处，似有龙吟。
他看到了一片桃林，仙雾萦绕，远处传来几个人豪迈的笑声。
他看到了一片月下湖泊，湖中似有一叶扁舟，月光只为那一舟洒落。
他看到了一座雪山，寒肃之气间升腾起一轮红日，照彻大地。
他看到了一片科技感十足的人造都市，屹立在汪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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