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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晌午,青城山的阳光虽不那么火热,但还有些刺眼,好在院中松大如盖,遮挡了大部分阳光,阳光穿过松叶照在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影子。

梁铭跟在师父身后,他的肚子此时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显然早餐吃的馒头很快就消化完了,但是午餐的饭菜同样没什么期待,所以虽然很是饥饿,梁铭对吃饭依然是抗拒的。这也似乎能够说通,为什么在那个世界很少能够见到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道士,反而能够见到不少油光满面的和尚,至少在伙食上,佛教要略胜一筹。

房间里,张扬关上房门,示意梁铭坐下,自己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良久,张扬轻叹一声:“罢了,本来你越晚知道越好,但终有一日,你还是会知道,索性今天就跟你说个明白。”

拿定主意,张扬撩起衣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斟了一杯茶推到梁铭面前,开口说道:“前番的刺杀你应该有所察觉,究竟什么人会对你这个五六岁的孩子下此毒手?按照常理,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还不至于和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有,也不至于非要置你于死地,然而这一切确实实在在发生在了你身上。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你并不普通,有人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总想置你于死地,这不得不让人想到你的身世。”

原本漫不经心的梁铭在听到身世二字,陡然睁大了双眼,瞬间来了兴致。身世,这不是他一直期待的吗?这不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事吗?于是赶紧挪了挪凳子,迅速凑到师父跟前,一脸的吃瓜相,只不过这次吃的是自己的瓜。

张扬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关于你的身世,说来话长。”

“事情还要从六年前说起,”张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时你还未出生。当今圣上还只是济王,对,先帝敕封的济王,排行老四。嗯......正常来说轮不到他做皇帝,太子健在,况且他上边还有两位哥哥。但是济王宽厚仁德,朝廷上下颇有人望,才具人脉不在太子之下。然而乾德六年......乾德六年哪天来着?”张扬说到此处,盯着茶杯想了半天。

见师父想了许久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梁铭耐不住性子,催促师父快点说。

“哎呀,着什么急,算了,反正是乾德六年那天,先帝突然驾崩。先皇已逝,本应由太子执掌大位,但二皇子赵王早就觊觎皇位且已谋划许久,于是趁着皇位更替的时机率先发难,以先帝并未立下传位诏书为由,大肆搜捕诛杀太子党属。”

张扬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梁铭突然打断:“等等,师父,太子继位,天经地义啊,还需要立下传位诏书?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粗鲁。那赵王本就觊觎皇位,肯定要找个由头。当年先帝也不是太子,也排行老二,可那是由于当时的太子体弱多病,没熬到登上大位那天就薨了,于是太祖才立下传位诏书,把皇位传给了先帝,名正言顺呐!可是这件事却被赵王拿来当做篡位的借口。”

“哦,是这样。”

张扬又喝了一口茶,正要继续往下说:“我说到哪了?”

“二皇子诛杀太子党。”梁铭说。

“噢,对。这先帝呢,本有四个儿子,太子在宫变的时候被赵王缢死在了东宫,皇三子舒王早年就病逝了,这时只剩下老二和老四。年龄最小的济王本来无心争抢皇位,奈何人望太高,早就成了赵王的眼中钉肉中刺。那赵王本就狠毒,又急于登上皇位,什么血脉亲情,全然不顾,于是济王就成了赵王最后的心腹大患,急欲除之而后快。”

“想来也是上天眷顾,那济王当时并不在都城祁梁,被先帝派往蔡州处理永定河决堤一事。于是赵王一面诛杀济王亲信,一面派人赶赴蔡州除掉济王。你的父亲,时任御史中丞的梁大人,与济王交往甚密,自然受到牵连。所以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而是梁御史的儿子。”

听到这里,梁铭的身世总算浮出了水面。此时他低头陷入沉思,这个身份不高不低,对他来说,不知道是喜是忧,不过就目前来看,忧可能多了点。

正想着,师父的话再次传来,打断了梁铭的思绪:“贫道当年云游至祁梁,曾与梁大人相识,那梁大人当时正染疟疾,卧病在家。贫道治好了他,此后时常书信往来,一来二去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你来到世间,虽是小妾所生,但梁大人对你宠爱有加。官兵破门之前,梁大人让修文抱着你从后门逃走,吩咐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这里。然而修文不知何故,并未将你亲手交给贫道,只把你放在道观门口,贫道抱起你时,在你怀中发现这封书信,上面写着你的身世。”说罢,张扬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梁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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