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悄无声息中,已经滑到了地平线,因为没有路灯的缘故,整个道观看起来有些昏暗,梁铭似乎也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昏暗。而在原来的世界中,每当暮色开始降临,街头巷尾总会适时地亮起路灯,将整个城市照亮,每间居室也会在各种灯具的加持下,亮如白昼。
不得不说,电和灯真的是人类史上两项伟大的发明。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在道观的每个角落都铺满路灯,让道观的每个房间也亮如白昼,甚至想给每座大殿的边沿都装上霓虹,闪烁且灿烂。
这样,道观就不再昏暗,因为昏暗总是带给人一丝紧张,一丝不安,一种难以言表的孤独。可惜,这一切,他都不会,他没办法像很多小说主角一样无所不通,而且就目前来看,他只是一个谁都能轻而易举地打倒他的孩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唯一的特长,可能只是比旁人记忆力好一些而已。在这一刻,梁铭第一次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屋内有些昏暗,书本上的字迹有些看不清楚,梁铭无奈地拿起火折,点燃了蜡烛。屋内渐渐亮堂起来,可是这亮度,勉强只够看得清字迹,在这样的亮度下看书,古人要是近视了该怎么办呢?这对梁铭来说,可能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不觉间,几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张扬用过晚饭,却并未在饭堂发现梁铭的身影,猜测他还在用功,不免有些惊讶,这孩子竟然如此勤奋,于是端着一碗蘑菇汤,两个馒头,一叠小菜,缓缓向房间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张扬将饭菜放在桌上,发现梁铭正闭着双眼坐在一旁,似乎在想什么东西,于是不做打扰,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梁铭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满足地微笑,看到张扬回来,于是赶紧扑上前去,迫不及待地说:“师父,地上的草药,我已经全都记住了。”然后眨着一双大大地眼睛,邀功一般的望着张扬。
“小小年纪,莫要戏耍于我。”张扬只当梁铭在开玩笑,于是故作生气地说道。
“师父若是不信,随便考考便知。”梁铭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神气地说道。
张扬此刻依旧以为梁铭在拿他寻开心,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于是随手一指:“喏,就那个。”
“白术,根茎可入药,苦、甘,温。书中记载,主风寒湿痹,死肌,痉,疸,止汗,除热,消食。作煎饵久服,轻身延年不饥。”
“呦呵,有点意思,那个呢?”张扬此刻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这孩子运气好,恰好问到了他记住的那个。
“薯蓣,根可入药,甘,温、平,无毒。补虚羸,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肌肉,强阴。久服,耳目聪明。”
张扬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本来玩笑地心思此刻也正经起来,又试探性地问出了下一个。
“这个嘛......嘿嘿,肉苁蓉,气味甘,微温,无毒。主五劳七伤,除茎中寒热痛,养五脏,强阴,益精气,多子,久服轻身。不过书中说这东西多长于北地,没想到这青城山中也有。”梁铭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张扬此刻的心情,无法用震惊来形容,地上的草药虽是山中的九牛一毛,可怎么也有数十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如此熟练且准确的记住,远非常人能够办到,更何况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孩子。他自认为自己在医术上颇有造诣,即便如此,地上的这些药材他当年也是足足记了两天,可眼前这个六岁的孩子,只用了一个下午,仅仅只用了一个下午。
张扬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孩子。
此前,他只是想随心所欲地教给他一些浅显的东西,不求他有所突破,只为了让他不再闲着,有事可做。现在看来,这孩子的悟性资质,绝对是上乘中的上乘,将来的造诣不可限量。要说之前他是漫不经心地教,现在他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本事都灌进梁铭的脑子里。看梁铭的眼神也是越发的热切,只是事发突然,自己一时没有准备,教什么,从何而教还要从长计议。
梁铭看着眼前一脸渴望地盯着自己的老头,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觉得有些后怕:“师父,你吃了肉苁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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