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会馆里面投机倒把的士绅商贾,顿时慌作一团,围着钱谦永求对策。
此时此刻,钱谦永更比其他人恐慌万倍。
要是粮价一直都这么低,那他钱家就要倾家荡产。
钱谦永强打镇定:“只是信王的安民举措而已,想想北方干旱,还有京师缺粮,以及对付建奴还要加征粮赋,信王哪有那么多粮,一直以平价销售?”
这番说辞,迅速稳定了人心。
“既然谁都可以去买平价粮,那我们也加入其中去买,买光官府的平价粮,粮价岂不就又涨上来了?”
众士绅商贾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这就派家仆排队买粮。”
钱谦永拉了一车银子,带上家中数百位僮仆,浩浩荡荡赶往苏州知府衙门。
来到府衙,官吏庞大的售粮阵势着实吓了他一跳,只见从府衙围墙的东头到西头,一字排开,设置了一百多个售粮柜台。柜台后面摞满了高过府衙院墙的粮袋。
知府寇慎亲自接待了钱谦永:“钱兄,是要买粮?你家也会缺粮?”
“府台老爷,这平价粮是否有购买限制?比如买多少,谁人能买,谁人不能卖?”
寇慎淡然一笑:“没有限制,谁都可以买,买多少都行!”
钱谦永闻言兴奋不已,大手一挥,指着府衙前所有的粮食:“这些粮食,我都收了!”
“行,这些只有五百石的粮食,钱兄只要这么多?”
钱谦永不由一惊:“啊?府衙还有?”
“府衙当然没有,这些都是从太仓库运来的,你要多少,本府就给你批多少的条子。”
寇慎所言严重超出了他的意料,钱谦永不由目瞪口呆。
“寇公,所言是真的,没有骗我吧?”
寇慎正色说道:“老夫身为苏州知府,岂有戏言?”
钱谦永仍不相信,试探问道:“那太仓库有多少存粮?”
“百万石吧,钱兄真要百万石?”
钱谦永终于恢复了点自信:“若是我将百万石粮食全部收了,府台老爷可也卖!”
“当然卖!适才老夫都说了,我身为朝廷命官,岂有戏言?”
“太仓库的粮食,全部被我买走,府台老爷如何应对朝廷的赋粮?”
“苏州府可以用银子去交。”
钱谦永更是没想到:“啊?还能这样?”
“是的,信王刚下发的官文,夏粮紧跟着秋粮,农事繁忙,各府县可以用银子交税,免于粮食布匹运输之苦。不过到了秋粮,那就需要征收实物了。”
买还是不买?
此时钱谦永突然犹豫不决了。
“那我要是全把太仓库中的粮食买完,府台老爷如何再给百姓出售平价粮。”
“不就是从其他地方调粮而已,应天府有千万石的粮食储备,你钱家都能买完?”
“啊!?”
钱谦永身后跟来的投机士绅脱口惊呼,还有好几人应声倒地,昏厥了过去。
钱谦永听到耳中,也是心乱如麻,强打镇定,又问道:“听说苏州府漕粮还未运,还要对北方鞑子用兵,到处都在用粮食,府台就不怕税粮供应不上?”
“朝廷正在搞新政,以后江南漕运,地方官府不再担承,只交相应赋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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