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衣浅收到加兰都的留言后,她隐隐察觉到江川澜的变化。原本总是陪伴在她身旁的江川澜,开始花更多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浸于魔术练习中。每次她经过他的房门,总能隐约听到低声的咒语与淡淡的魔力波动,隔着门传来。偶尔在庭院中相遇,他会站在远处,用那熟悉而温柔的微笑望着她,仿佛一切如常。然而,那笑容背后却透出一丝若即若离的疏远。她望着他仍然热情的笑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失落。
尽管如此,他送来的水果和糕点依旧丰盛美味。每当她品尝到那清甜的果香和精致的糕点,仿佛就能感受到他依旧的温柔关怀。
江川澜在庭院里与衣浅别过,目送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才转身返回自己的书房。他关上房门,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试图平息心头那股暗涌的情绪。然而,推开书房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书房中央的地板上,一个复杂而诡异的魔法阵静静地闪烁着,幽暗的黑色气流缓缓盘旋,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力量。那是他最近试图研究的魔法阵,是在殿里某个地方发现的不知名的经书。他凝视着魔法阵,顿时感到一股不详的力量在黑暗中低语,似乎诱惑着他一步步靠近深渊。
突然,魔法阵微微一震,江川澜的视线模糊了片刻,随即被一种力量拖入了幻象之中。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已然变幻,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尖。他看到——不,是“亲眼目睹”了衣浅倒在满地狼藉的战场上,脸上沾满血迹,眼神黯淡,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衣浅!”江川澜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触碰不到她的身体,唯有冰冷的空气从指尖划过。她的身影在他面前渐渐暗淡,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吞噬,化作虚无。
“为什么……为什么……”他低声呢喃,双眼微红,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试图挣脱幻象的束缚,却发现那悲惨的景象始终盘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魔法阵的黑气愈加浓烈,似乎在渗透他的意识,低声诱惑着他:“去吧……去变强……用一切力量去保护她……”
......
庭院的夜色如墨,衣浅微微喘息,手中握着一根树枝,目光紧盯着对面的Saber。月光洒在saber的身上,他黑白相间的头发显得十分好看。平日里,他总带着无畏的笑容,每一次出击都充满了冒险者的冲劲儿。然而,此刻的Saber脸上少了几分往日的轻松,额角渗出汗珠,显得有些突兀。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呼吸急促。
就在衣浅准备上前时,Saber突然单膝跪地,撑着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哎呀,还真有点超出我的预料了,看来是高估了自己啊。”
“你还好吗,Saber?”衣浅走近几步,关切地问道。
Saber摆摆手,依旧带着那一丝不在意的笑容,“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他笑得轻松,然而背后却隐隐透着一丝痛苦,像是在努力掩饰自己的脆弱。
就在此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衣浅回头望去,只见江川澜正从暗处缓缓走来,月光洒在他的身影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他披着一袭松垮的汉服,酒红色的长发垂落在肩上,微微凌乱却不失优雅,眉眼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隐隐透着一种清冷的魅力。
“练习得这么晚?”江川澜微微一笑,走到他们身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Saber,眼底里带了些许凉意。“不过,小衣浅,”他淡淡地说道,目光转向她,“总是依赖Saber,可不利于你的成长啊。”
衣浅微微一愣,没想到江川澜会在此时说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然而却不敢和江川澜师兄对视。
Saber察觉到江川澜的敌意,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目光冰冷地回应道:“保护御主是我的职责,不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做到。”
衣浅站在两人之间,很少见到Saber如此严肃,她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安。江川澜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意,挥了挥手,便悠然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庭院的阴影中。
Saber默默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声道:“衣浅,我感觉江川澜……有些不对劲。而且我的体力,不知怎么突然消耗得这么厉害。我得回去休息了。”
衣浅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吧。”
夜已深,衣浅回到房间,躺在榻上却始终辗转难眠。茶香山寺的夜晚格外安静,偶尔一阵夜风掠过,枯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隐隐还能听到几声动物的叫声。她躺下觉得燥热,坐起又感到一阵寒意,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最终,衣浅披上衣服,悄悄走出房间,打算去庭院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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