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先是谢过对方,随后带着李济世去看筒车和曲辕犁,二人准备先去看筒车。
二人边走边交谈。这时,一个穿着简朴的小女孩,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向他们跑来,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伸出手,她抬头望向程岁安,似乎是在请求一个拥抱。程岁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他缓缓蹲下身子,用臂弯轻轻环住小女孩,将其稳稳地揽入怀中。
程岁安用从随身携带的水囊给小女孩洗了手,从袖中取出一块糕点。小女孩接过糕点,小脸因喜悦而泛起了两团可爱的红晕,她鼓起腮帮子细细品尝,每嚼一口都会露出满足的表情,宛如一只小仓鼠。程岁安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偶尔还会用指尖轻轻触碰她鼓鼓的小脸颊,逗得她咯咯直笑。
程岁安瞥见前方还有几个小孩子远远地望着这边,眼中带着羡慕,他轻轻将小女孩放下,从怀中又掏出几块糕点,递给她们:“去吧小花,和其他小朋友分着吃。”小花接过糕点,学着大人的样子认认真真地给程岁安行了一礼,就兴奋地跑回同伴们身边,孩子们欢笑着,分着吃了起来。
继续走着,又碰见不少从田里回来的庄户,庄户们见到程岁安都纷纷行礼,还有不少人邀请程岁安去家里吃饭,李济世就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也不催程岁安。
来到灞水边,远远就能看见一个圆形的木质器具在立在灞水上,把水送到高处,再流向田地。
程岁安在一边给李济世讲解筒车的原理,“基于水势为力,水流冲击轮周之栏板,使巨轮旋转,继而引动轮上所装之竹筒或木筒随之转动。其筒旋转之间,遇水则满,旋至高处,倾水入槽,水随槽流,终入田中,以供灌溉。”
李济世略微思考了一下“顺应天道,利用自然之势,以水自流之力引木轮转动,非强制而随顺,合乎道法自然。水者,至柔而致刚,常下趋而不争,今借其势,推轮旋转,将水举于高,乃顺势而为,非逆理强取。夫水无形而有用,因其自然而取之,则事半而功倍。木轮随水流之势转动,水筒载水而升,将清流引高,复注入田畴,以润万物。此所谓以柔克刚,借自然之力,成万物之功,然否?。”
程岁安震惊了,这是什么,用道家的思想解释把水的动能转化为重力势能,字字珠玑,句句入理,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然!”程岁安想了想,没有扯什么势能和动能,而是换了种说法,“阴阳相生,万物相依。能量者,乃自然之气,其行如水,亦如风。是故,能量之守恒,犹如天地之道,变而不亡,损而不绝。物质之形,虽有变化,然其本质常存,正如春生秋落,冬藏夏发。彼能量之于一物,转而化为他物,其势未尝减弱,惟形态异耳。故曰:“能量守恒,变而不移。”
李济世想了想,向程岁安拱手“岁安大才。”
不不不,程岁安很想感叹,你才是真的大才。程岁安是站在后世人的角度,结合数千年的研究才有所感悟,而李济世很容易就接受了新的观点还能举一反三。
程岁安带着李济世前往麦田,准备介绍曲辕犁的独特之处。李济世看着新犁的结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便问道:“我可否亲自试一试?”
程岁安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心中略感惊讶。
李济世哈哈一笑,解释道“某可不是啥也不懂,啥也不愿做的金贵少爷。”
在侍卫的协助下,李济世很快开始了犁田的尝试。
不久后,李济世满面兴奋地返回,眼神中透着兴奋与亮光。他兴致勃勃地说道:“直辕改为曲辕,乃顺应地势,便于操控;长辕缩短为短辕,以减轻负担,利于耕作之便。于辕头安置可自由转动之犁盘,俾使犁具随地形变换而灵活运作,以达无障之效,怪不得称之为曲辕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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