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微推回几日。
自从波才被曹操追击之后,他们剩下的一群人,昼夜不停,匆忙的往汝南奔逃。
而波才见到彭脱的第一句话,便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我要复仇!”
“你怎会变成这样?”
彭脱先是一愣,然后是有些迷惑,有些不解的开口,毕竟眼前的波才,和他印象里的老友实在是差距过大。
只见波才一头长发被粗糙的布条扎捆,像杂草一样,脸上身上的血污甚至混合了尘土,在簌簌的下落……
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位统帅数万人的黄巾大渠帅。
更何况,波才本人可不是大字不识的白丁,本就出身颍川的他,乃是昔日黄巾八使之中,最有谋略,最通兵法的一个!
平日里城府极深,他们相识多年,几乎就没见过波才的喜怒哀乐!
谁能把他打成如此狼狈的模样?
彭脱一边让人端来热水,粥饭,一边听波才简略的描述。
“如此说来,官军此番不仅有了骑兵,更是得了数万流民……咱们现在只有一郡之地了。”
帐内人多,尽管彭脱及时改口,但聪明人显然听出了其中想要逃避的含义。
波才静静的吃饭,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并不开口。
良久之后,他才放下了碗筷。
“不必惊慌,皇甫嵩能以天时破我,我自然能以天时还之!”
“他一个凉人,并不通晓豫州的天象,而我们就在阳夏,让他束手就擒!”
彭脱皱了皱眉,道:“你麾下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收拢更是来不及,我现在正在进攻汝南,又如何在陈国摆开阵势?”
波才冷冷道:“莫要幻想!敌军势大,如若不胜,唯有一死以谢黄天,汝南袁家的威势,你应该已经领教过了,留下一只偏师,与我合战阳夏才是!”
彭脱顿了顿,他和波才在教内地位相同,又都是豫州人士,甚至此时他的人手比波才多出数倍乃至数十倍……
但波才的确是个比他能打的!
左中郎将皇甫嵩差点就被打打破长社活捉!
右中郎将更是携重兵精锐,被他正面击破!
要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不听波才的,他麾下底层的将校可以投降免死,他脖颈上的大脑袋,可是要落地的!
“听你的!”
彭脱走南闯北多年,心中自是有杆秤。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倒也不必在乎谁来发号施令,眼看官军逼到了近前,一旦事败,族灭是逃不掉的。
波才当仁不让,端坐在主位上,当即让彭脱配合自己,干脆的调兵遣将,径直把大军发往陈国。
……
“只一万老弱,那皇甫坚寿会不会上钩?”
行军数日,就要到阳夏。
彭脱终究是压制不住心中的念头,悄悄的靠近波才,询问道。
自从做了使者,他早就不是乡野间耍横卖命的游侠儿,多年来人上人的生活,更是把这位曾经横行豫州的豪侠,磨的不剩棱角。
老实说,在汝南的时候,虽然进攻不利,但整日坐在军中山呼海啸,彭脱似乎没有觉得处境变糟。
但波才一到,全面掌管了局势,乃至全军轻装简从,直扑阳夏,他整日无所事事,成了个看客,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发自内心的惶恐来。
官军来了,官军胜了,还有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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