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的城头上,血流漂橹。
与董卓和卢植时期不同,此时已经十月,天气彻底转冷。想要保持对峙,本身对补给线更加漫长的官军,就是在增大负担。
所以,皇甫嵩决定进攻,是不得已为之。
当然,这位将军心中,可不只是想要简简单单的攻城,今日一出手,他心中便已经有了十足的计划。
傍晚时分,鸣金收兵,城头上的蛾贼见官军撤退,顿时一阵沸腾。
对于他们来说,防守住官军的进攻,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利,在人心上,更是一种鼓舞。
张梁心中松了一口气,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有团结人心的结果。
他再度集结起一众头目,与他们诉说利害,做足了战时的心理建设。
然而一旁的张宁却冷眼相看。
今日是胜了,但明日呢,后日呢?
张宁看的分明,今日一日,城头上战死的勇士,便不下数百人,这还不包括伤员!
死一个儿郎,虽然不代表绝了一户人家,但很有可能要多一个寡妇,少一个父亲。
伤一个健儿,虽然不意味着他面临死亡,但却要增加照顾的人手,还要负担药物,口粮……
而这样的战争,真的是为了黄天吗?
父亲身亡,她要做她该做的事,轮到她做出决断了。
……
晚风吹过,火把和烛火努力的为人间带来光明。
广宗城外的官军大营中,一众将校正汇聚在皇甫嵩的大帐之内,保持肃静。
“明日所有人不可出战,做好防守,养精蓄锐,一旦有命令发出,届时所有人需要立刻集结,对广宗发起进攻!”
皇甫嵩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帐内的所有人,都怀着心中的疑惑,拱手称喏。
这样的局面,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多少还是有些猜测。
无非便是见张梁麾下敢战之士颇多,强行破城伤亡太大,打算重新捕捉战机!
但皇甫坚寿不这么想!
别人不了解,他能不了解自家老爹?
有把握的事情,才说五成把握,没把握的战事,压根不会主动发起。
今日这场高强度的攻坚,绝对是他爹故意为之!
待到众人逐渐离去,他留了下来,向自家老爹请教道。
“父亲大人,今日如此安排人手,是否另有打算?”
皇甫嵩点点头,“蛾贼见我今日攻的急,来日定然多加提防,然后又发现我等骤然停止攻势,必然疑神疑鬼,劳神费力,待到他们松懈之时,才是真正决战之际。”
面对独子的提问,皇甫嵩难得的多说了几句,“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就是这个道理。”
坚寿顿时了然。
莫说城头上的蛾贼,就连方才大帐之中的官军武夫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家老爹的打算。
第二日,果然如他爹的猜测,广宗城头上人头林立,督战巡查的小校,频频转动,似乎也在疑惑官军们的部署。
但坚寿却明白,这种短暂的宁静,如同风暴前的安宁。
任凭蛾贼们猜测,怀疑,官兵们只会岿然不动!
而一旦蛾贼们陷入松懈,总攻就要来了!
上午,下午,傍晚。
白昼飞速的度过,而皇甫嵩毫无下令的迹象。
此时莫说军中的其他人,甚至就连坚寿都开始怀疑,难道自家亲爹,要挑灯夜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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