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坚寿和郭家的会面如期举行。
当然,冯翊士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坚寿自然也没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他没有完全把希望放在李儒的身上,这种关乎己身的大事,他可不会亲信一个初次见面的士人,哪怕对方已经有了投靠的意味。
时间来到了下午,屋外依旧在落雪。
宴会已经结束,坚寿还是想争取一番。
“郭公。”
郭典站在屋下,静静地看着落雪,目光并没有移动。
他觉得自己是知兵的,他也知道皇甫嵩老谋深算。
羌乱的危害,决计不可忽视,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帮衬一把。
但他更知道冯翊郭氏,自他之后的两代人,连一个两千石的人才都没有!
甚至莫要说两千石,就是千石的岗位,也望尘莫及。
如果脱离冯翊的乡党,从了皇甫嵩,自己百年之后,冯翊郭氏,莫不是只有认祖归宗一条路可走?
“坚寿,汝若是能应我一件事,莫说区区粮秣器械,便是整个郭家,交予你又有何妨?”
“只是,汝敢答应吗?”
郭典坐了下来,目光里似笑非笑。
坚寿脸色一囧,当初刘辟说郭典想嫁女给他,此事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便是今日宴席之上,郭氏女子满场莺燕,身子腾挪秋波流转,他又何尝不明白郭典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我的确做不了主。”
郭典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
“坚寿汝是安定人,可知梁家旧事?”
“昔年之事我虽未出生,却也略知一二。”
“梁冀从一介外戚,到权倾朝野,一度让关东人抬不起头来,可事到如今,安定梁氏,只不过留得梁孟皇,以书法娱人罢了。”
郭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人死如灯灭,若是留不下足以荫蔽子孙的福德,如梁冀之后人,如今又在何处?”
“天下鼎沸,汹汹如狰狞之世,时局危急,并无半点平和动向,汝父书信既至,谁人还不知羌乱的危险?”
“只不过贪恋财物,以图自保罢了。”
坚寿默然,郭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的上掏心窝子了。
“要打仗了。”
“是啊,要打仗了。”
郭典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自嘲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能开五石弓的猛士,如今大腿上骨肉松弛,早就没了冲锋陷阵的本事,只能舍下这张脸皮,给门楣上添点色彩。”
“若是北宫伯玉从安定而下,郭公以为,扶风,冯翊可得安宁否?”
郭典失笑,“北宫伯玉没有那个本事!他一个湟中义从的统领,连董卓都斗不过,如何打的出凉州?”
“再说了,他整日与羌胡为伍,凉州的大小豪族,又会有几人听从于他?”
郭典此话非虚,如果单单是一个北宫伯玉,确实难有波澜。
可凉州有龌龊心思的人,却不止北宫伯玉。
道不同不相为谋,郭典看似明白,实际上和他说的一样,贪恋财物,以图自保罢了。
坚寿不再言语,终于是绝了从郭家打开局面的心思。
……
李儒辞别了坚寿,立马回到了家中与李修相商。
“这是祖宗的基业!我李家在冯翊立足已经有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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