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族寿命有限,所以千百年间,走上修仙大道的人并不多。但中州人族自身纷争不断,涌现出许许多多争权夺利的朝堂。这些朝堂或推翻旧政,或开疆拓土,总之,起初都是能打尽量别动嘴的主。
军中武将,哪个不是武艺高超。而民间绿林,山匪侠客,也多有威风凛凛的武学高手。
不过,这些武学高手自成体系,招式路数都属于独门独派,未有大统。自然,便没有像修仙者一般,分出境界。
但北山剑阁却开了个少有的先河。
自成一道,称其为剑道。
不习剑招,却拥剑道。武道巅峰,剑道亦巅峰。
虽然剑阁存世不到四百年,还未曾像修行者一般开创所谓境界划分。但就论剑阁的三大剑诀,也足以与道门争个上下。
然而,修行者与剑道者本就是两条不同的路,在有限的生命中,自然得作出取舍。
江玉寒身负灭门惨案,想要在数十年的光景里,于世间报仇雪恨,自然得走捷径。
弃剑从道,便是他的捷径。
但他终归是剑阁出身的剑士,与兽人通过战斗战胜对手的那份荣耀差不多。身为剑士,也有着自己的傲骨。
所以,他越是修行至高境界,越是无奈。
那份傲骨,早已被现实所磨碎。北风一吹,便吹散得到处都是,徒留自己在那里一蹶不振。
不过,也正是这份傲骨,使得他将自己的一些期许潜意识地强加给眼前的江恨。
与其说江恨是他的传人,更可以说江恨是他年少时走在剑道上的自己。
少走弯路,便是他能做的。
想来有些可笑,一个是临宗之境的强大修行者,却妄想走向剑道巅峰。而一个是拥有极高剑道天赋的狼崽子,却期盼着达到至神之境,发动神威复活自己的狼妈妈。
格格不入,却又彼此向往。
“带回去好生照顾吧。”
江玉寒看着临冰池中的江恨,平淡说道。
身后,听到智者江玉寒的话,几名兽人这才敢上前将江恨从池中捞出。
身患寒疾的江玉寒依旧很强。
在临冰池,寒疾不会作祟的江玉寒更强。
面对如此强大的智者,这几个兽人在抬出江恨离开时,脚步难免快了很多。
不多时,江恨便被抬到了兽族的营帐之中。
为什么是兽族的营帐?
这剑阁多处地方都年久失修,在这腊月寒冬,住在那些个十几年都破烂不堪的剑士住所。就算不冻死,也要冻伤。
几日前,江恨都住在武道殿,但那里毕竟是看书的地方,吃喝拉撒全在那里,那书还怎么看?
修葺房屋少说也得半月左右,期间,他只能与这些兽人住在一起。
与杀害自己狼妈妈的兽人们住在一起,他醒来后肯定不答应。
以江恨那份孤傲的性格,就算做不到士可杀不可辱,也能做到不食嗟来之食。
“与我住在一起吧。”
乌迪尔漫不经心地说道。
兽族战士点了点头,将还未苏醒的江恨抬到了乌迪尔的营帐。
“拿些吃的过来,肉多些。”
随后,一盘盘“奖励”被兽人们拿了上来。
“你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
待其他兽人走后,乌迪尔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昏迷的江恨。
“为什么你们总也能发现我假装昏迷?”
江恨睁开眼,没好气地抱怨道。
“临冰池有疗伤之用,智者大人都命人把你抬出来了,说明你早已没什么伤了。本来就是力竭昏迷而已,又不是什么致命伤。装得再如何严重,也依旧脱离了现实。”
“江老头说得没错,人心险恶啊。”
江恨忽然感慨道。
是你天性太淳朴罢了,不对,是太蠢罢了。
乌迪尔心中暗道。
“这是给你的奖励。”
乌迪尔指着眼前的肉食说道。
江恨微微皱眉:
“肉挺多的,但我打了三场,这点儿肉太少了吧?”
天狼族有冬季挖洞存肉的习惯,尽管江恨已然成了“人”。但“多多益善”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乌迪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壶,打开壶盖,往肉上倒了一滴不明液体。
顷刻间,香气扑鼻。
江恨灵敏的鼻子忽然间就闻到了,流着口水问道:
“你刚才,倒在肉上的是啥?”
“地灵菇的汁液。”
乌迪尔简单说道。
“那是啥?”
此刻的江恨,像极了地主家没见过世面的傻儿子,探出脑袋看着眼前的肉,又痴痴看着身前乌迪尔手中的小壶。
“地之崖崖底的蘑菇,它身上采摘下来的露水。”
当听到这个答案,江恨忽然间警觉起来。
“地之崖”这个词对他的影响,与“死亡”二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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