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剑阁开山之祖，江南。
这个名字江恨当然知道。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高战远会和江南这名字扯上关系。
刚才，在高战远敲击茶杯底部时，他隐约觉得熟悉。而后，他身上的剑气开始不由自主地乱窜。
他渐渐明白，为何熟悉那敲击声音，因为，那声音像鼓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多年以前，他同乌迪尔比武时的那个镜灵一样。
鼓？
这个字怎么这般熟悉，并非只是熟悉于这个字，而是字中的意思，就好像刚才与高战远说话时有提过，又好像没有提过。
“兽族神威，远古战场。”
站在战场上的高战远平淡说道。
神威？
兽族？
远古战场？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你也都会忘掉。”
高战远对着江恨简单说道。
现在，江恨心中震惊万分，当然，如果现在坐在石椅上的是江玉寒的话，恐怕他也镇定不了一时。
难怪，北山剑阁会被屠尽。
一万剑众？
就算是十万又如何？
那个教别人使剑的祖师爷亲自下场杀人，谁能抵得住？
可……
“江南？那不是三百多年前的……”
“我确实是江南，当然也是高战远，至于为什么，这就有些远了，当然，同你解释了，你也终究会忘掉。”
“那神威……”
“哦，远古战场超脱云荒之外，与冥界相似，属于道外世界。但只存在精神领域，不能长久。在这里，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被人知道。”
“可这是兽族的神威，而且，您怎么会使用神威？”
江恨没有细究远古战场的作用，他也顾不得追究这些，他现在问得，是高战远为何能使用这种神威。
“自然是从兽王身上夺出来的。”
这个回答，让江恨一阵头痛。
他此刻真的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高战远，甚至无法真正的认识眼前这个人。
他来北凉城之前，甚至在武道殿查阅资料时，便已经知道王将的不寻常。
以乞丐之姿，直接承载王将之权的人，世间唯有高战远，这个最不合理。
若是开局一个碗，通过招揽天下豪杰，掠地一方，那也算是回事。
可当年的老王将，竟是直接跪在高战远面前，求他当王将的，着实不可思议。
并且，他屠剑阁，布杀界。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不寻常，不合理，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这便是高战远。
然而此时，却都不是高战远。
甚至高战远，也远远不是高战远。
江恨用手捂住额头，不知道高战远到底在说什么，在做什么。这一切若是一场梦，他都觉得有些鬼扯。
江恨捂着头沉默时，高战远并不在意，甚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等。
等江恨自己缓过来。
终于，冷静下来的江恨开口了：
“说些，我能记住的。”
既然一切诡异的事情都会被忘记，那还何必去在意，何必去问。
倒是现下与剑祖的交流，能够记住的，才是最主要的。
“剑。”
高战远说罢，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于地面，一把三尺长的剑气，萦绕在其手指之间。
以气化剑，确实有剑祖风范。
江恨也不再多言，他从石椅上站起，学着剑祖的方式，一念生，剑气起。
与剑祖差不多的剑气也萦绕在他的手指之间。
而后，高战远直接纵身一跃，来到江恨身前。
其跃起的速度并不快，江恨可以清晰地看见。随后，高战远的气剑用手一挥，直接向着江恨挥去。
江恨看着来势犹浓，却也来势缓缓的剑气，并没有躲闪。与剑祖对剑，这是天赐良机。
所以，他也用自己的气剑上前拼挡。
两剑交碰，一声巨响。
远古战场的背景似乎都在这一刻变色。
不过，在剑阁仅有九年的江恨，怎么可能是剑祖的对手。
仅这一次相碰，江恨便被高战远剑气所伤，挥剑的右臂，蹦出好几道血口子。
可在下一个瞬间，那血口子便快速凝结。
剑气诀有治疗之效，只是气血本就相通，以气补血，终究是西墙东补，非长久之计。
但高战远似乎并没有给这个小辈太多的恢复时间，上去就又是一剑。
江恨也依旧没有躲闪，用自己手中的气剑再次拼挡。
只是这一次，意外发生了。
只见高战远手中的气剑忽的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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