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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的意思……此事与前些天的德贤方丈圆寂有关?”

一间雅致安静的书房,事到司属官徐子服为孟然倒了杯茶,确认无什么礼数上的疏漏后,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孟然见此也只是笑笑,端起茶杯也不急着喝,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点头道:

“借尸还魂一事虽然少见,但也未必不会发生,德贤方丈佛法无边,上清寺的人间香火愿力也是极盛,哪怕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修持出香火金身也未必没有可能。”

孟然不急不缓的饮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

“方才贫道施展神道术法观测徐家气相,发现有一股圣洁纯净之气与当初在上清寺所见如出一辙,再联想德贤老方丈的事情,这才脑洞大开作此猜想,算不得数,算不得数哈哈!”

孟然半开玩笑的语气,也算是间接将如何处置此事的决策权抛给了徐子服,对方毕竟是事到司属官,这类事情自己最多是给点看法,具体点明该怎么办指定是不合适的。

徐子服听了孟然的话连连点头,自然是清楚道长用意的,心里也多出了几分底气,稍稍思忖了一会,便唤来一位阴差,吩咐明日将今夜之事告知城隍大人以及宋文判。

做完这些徐子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大人对当今徐家有何看法?”孟然忽的问道。

徐子服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略作无奈:

“下官当年并未曾做过家主,然身死之后却能够成为阴司一位属官,徐家传承百余年,历代家主死后不说阴司任职,能够顺利转生都已是大善,其中原因,道长可知为何?”

孟然望向窗外:“人居其位,心由己,身不由己。”

“道长真乃妙人!”徐子服眼前一亮,手中茶水微微晃动。

“说回老方丈,误打误撞下完成借尸还魂,这本也该是自身机缘,然而却并不被阴司允许,也不符合人世往生规则,如若真如道长所言,明日城隍大人八成会命我等再次将老方丈的魂魄请回阴司,唉!”

孟然似是而非的点点头,旋即视线透过窗棂,依稀可见主殿城隍像一角,心中暗道:也不尽然。

……

离开城隍庙,孟然未直接返回庙外楼,而是直接朝着城东山的方向走去,月华之精化作绵绵云雾,竟隐隐有令孟然乘风飞天的感觉,但最终也只能是加快一些速度罢了。

不过以孟然如今对于月华之精的掌握,说不准哪一日真就被他研究出浮空之法了呢?主要现在关键是缺乏参照,凭空创造他自认还是没那个本事的。

此时街面上依旧有不少行街游人,这里与那些村镇不同,千秋城的夜生活还是蛮丰富的,光孟然所见到地就有各种小吃摊铺、街头杂耍、勾栏瓦舍什么的,足以满足各种百姓的各种需求。

孟然稍稍施展了一个障眼法,表面上看他行走之时速度正常无甚出奇,但实际上他每迈出一步都至少有数十米的距离,有时与人擦肩而过,对方也只以为是突然来阵风,而非是人。

就这般一路行走,孟然很快就离开了灯火繁华的城区,来到外城东山脚下。

来此之前孟然都打听过了,这东山的山神,乃是一只鲮鲤通过多年修炼所化,最终借人间愿力勾连山势,这才成就山神之位。

孟然刚听到这名字还以为是一条鱼,但其实“鲮鲤”是这里对于“穿山甲”的俗称。

外人传言终究是道听途说,过于片面且主观,想要知道前因后果到底还是需要请这位山神出面。

话虽如此,但他也不可能直接使用拘神之法,毕竟这种方式还是过于“强硬”,自己终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至少在了解全部真相之前还不是。

再者说对方也不是陵河村土地那样的小神,应该也不会因为一道粗浅的拘神之法便诚惶诚恐。

孟然运起法眼观瞧山势地脉,旋即刻意释放了一丝“土德灵气”试图尝试与之沟通,这种方式相较于直接拘神肯定是柔和了许多,但效率如何就不太好说了。

大约一刻钟之后,孟然脚下大地忽然发生震动,但频率以及幅度并不算大,属于是刚刚好可以察觉到的程度。

同时间,一名半人多高,身体表面布满甲胄,脸上有着类似岩石纹路的男子从一侧山石之中走出,冲着孟然拱手作揖:

“在下千秋城东山山神石犰,见过仙长!”

山神埋头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对方接话,不由抬头一看,却见对面那道人正垂眸望着自己,一双眸子不掺杂任何情绪,令他没来由的有些腿软……

“你便是此处山神?”孟然收起法眼,淡淡问道。

“正是!”

“当真?”

“千真万确!”

孟然失去耐心,袖中敕令真火倏然间便将面前“山神”包围,炙热的火焰将对方的甲胄燃烧的“哔剥”作响。

“你是此处山神?”孟然又问了一遍。

“小神……”对方赶紧改口,“小的是东山天地生养的一块顽石,多年前忽然点化了灵智,于是便一直在东山修行,从不敢害人,从没害过人哪!”

孟然微微皱眉:“按你这么说,那真正的东山山神何在?”

“小的不知啊,自从小的点化灵智以来,就没有见过山神啊!”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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