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慎吃了一惊:
“这...这是哪来的!”
“大哥忘了?这都是那几个楚兵身上搜来的!”
赵大头止不住嘿嘿直笑,搓着双手俨然一副财迷模样:
“宁南侯的兵嘛,你也知道,个个油水足的很。总督衙门的老爷看不上这点钱,咱不能放过啊。
至于这五十两银子是这姓徐的户主留给咱的,还真别说,老头挺懂事儿。”
刘慎拿起一个金镯子看了一眼,发现其已经因大力而有些变形。
左良玉麾下的士兵是出了名的饕餮,抄掠百姓是家常便饭,连左良玉自己从襄阳撤退时也大索全城,然后用战舰运送劫掠来的财宝妇女,
襄阳百姓恨之入骨,便一把火烧了他的舰队,左良玉又抢了商船民舟,将这些东西都运回武昌。
指望这帮人身上的财货有个正经来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刘慎点点头,将现成金银都留给赵大头,自己收起了那些首饰之类:
“去街上找个煮饭与浆洗妇人,总得有人给咱们洗衣做饭。”
“这个简单,一会儿我就去东门牙市上找两个模样标致的,洗衣做饭还可暖床...”
刘慎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去街上找个活计熟络的就行,牙市不要花钱吗?万一买回来个中看不中用的,你来洗衣做饭?”
“下人大街上多得是,给口饭不就行了。这不是看大哥当官了,总得有个暖床的...”
赵大头有些不满地嘀咕一声,但也不敢违背他的话,只好磨磨蹭蹭出门了。
刘慎则带上首饰,走到院中看了一眼被分隔开的徐氏院落小楼,出门绕了个弯来到正门,叩门求见。
此时的徐家家主徐应舟正披着一件宽大赤狐毛皮织就的大氅,坐在书房查看下人送来的书信。
徐应舟五十多岁,接手徐家时正值如日中天。
虽然当时九边与辽镇打得热火朝天,关内各路贼寇并起,但做漕运出身的徐家却靠着各路物资转运赚得盆满钵满,
到了崇祯五年时又包下浔阳江畔的一个码头,靠着长江水路与鄱阳湖大发横财。
直到往江南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官军调动也越来越频繁并开始强制征用甚至掠走船只,徐应舟便预感有可能要出大事,
便将自家所有船只连同码头一起打包出售,连带着城里的几户大庄园都卖了,还特地搬进了这南城偏僻之地的院中。
果然,北京被匪军攻破,官军在关外一败涂地,长江一带的局势也越来越乱,
之前的几家同行不仅没赚到钱,有的甚至被人盯上连家都抄了去,而徐家早早断尾求生低调行事,反倒躲过了一劫。
只是随着城内涌入的官军越来越多,自己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下午时便有官吏上门要他腾出一半院子安顿军将,他也只能同意。
五十两银子还是他思考了许久才选择留下的,不然多了容易让人起贪心,少了万一这群杀才来家中闹事更是得不偿失。
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这群杀才再怎么来撒泼闹事,也绝不能再露富,大不了自己包揽外院中伙食,全家人一起跟着吃糠喝稀就是。
“南方也越来越乱了,看来早日出手扬州的店铺果然是明智之举。”
他合上书信,压在桌上默默沉思。
九江地处长江中部与鄱阳湖要地,乃是江南左右连接要冲,又是抵抗江北渡江的桥头堡,否则那四省总督袁继咸也不会选择在此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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