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国?灭国算什么,就连大明国在我大清勇士面前都是不堪一击,一个泥腿子皇帝还能翻了天不成!”
阿济格同样没有理会堂下还在跪着献首的郑四维,只冷冷说道:
“我要的,是大清国!如果多尔衮不能当皇帝,难道本王要为孺子卖命不成?!”
一时间,堂中默然无语,无人敢出声接话,半晌后新上任的镶白满旗固山额真何洛会出声劝道:
“王爷还是不要随便发此言好,万一被人听去...”
“被人听去如何?将本王告发于豪格?还是郑亲王那个老东西?还是宁寿宫里的那个女人?”
阿济格抬起眼皮,死鱼眼般的浑浊眼珠定定望着何洛会:“还是说,你这个背叛过豪格的人,还会背叛我吗?”
何洛会闻言悲愤欲绝,起身跪在堂下摘去了顶戴,露出光秃秃的头皮与老鼠尾巴,哭着磕头道:
“奴才受摄政王与王爷厚恩,这才从肃亲王处弃暗投明,如今王爷对奴才说这等话,那便将奴才送回正蓝旗好了,奴才情愿死于肃亲王之手,也不愿被主子如此猜忌!”
见他如此作态,心情奇差无比的阿济格多少舒坦了点,起身亲自将他扶起送回座上,抖动着两颊肥肉笑道:
“我阿济格是什么人,你何洛会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跟我这么较真?”
说着又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石廷柱:
“我不是不愿剿灭顺国,实在是京师里的汉人搞得我心烦意乱。石统领,你说说,我们要不干脆掉个头,先干掉豪格好了,也省得多尔衮在京里烦心!”
石廷柱早就习惯了阿济格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糊涂话,因此只沉吟片刻便出声问道:
“王爷指的是,那个正红旗的内弘文院学士,原本萨哈廉家的家奴宁完我?此人好酒嗜赌,礼亲王又老迈,两红旗根本不是两白旗的对手,王爷何必担心他?
至于什么攻打豪格这种话,王爷也不必再说了。他毕竟是太宗皇帝的长子,又有两黄旗支持,虽然因图谋造反之事被削为白身,但仍是正蓝旗主,王爷若贸然动手,摄政王那边就被动了。”
“家奴?哪有家奴进皇宫的?”
阿济格恨声说道,将手中一封信拍在桌上,指示侍卫递给他:
“这个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被孺子接见,入了宁寿宫那个女人的眼!然后代善那个老东西就开始整顿两红旗,多尔衮派去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石统领,我现在很担心多尔衮。两白旗不在京师,万一代善联合两黄旗对多尔衮发难怎么办?当年若不是那个叫鳌拜的镶黄旗大臣手持兵器闯入盛京大殿,多尔衮现在已经当皇帝了!”
石廷柱没有吭声,接过他手中的信大致浏览一遍,摇了摇头:
“王爷,您放心好了。有豫亲王和王爷您这两旗在外,摄政王绝对不会有事,顶多受点委屈而已。
您现在要做的,就是与豫亲王分别灭了顺国与明国,再携灭国之功回师,摄政王才有机会为你们请封。这才是帮助摄政王最好的方式。”
阿济格默然半晌,也只能无奈点头,似乎这才发现堂下还跪着一人,笑着说道:
“郑将军请起!军务繁忙,怠慢了将军,还请将军不要怪本王!”
经人翻译后,郑四维口称不敢,急忙起身放下已经举得酸疼的胳膊,正欲说话,只听阿济格拍了拍手,随后堂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几名满洲士兵押着四五名女子走了进来。
郑四维吓了一跳,因为这几名女子都是顺朝荆州防御使孟长庚的妻妾女儿。
阿济格笑道:
“你献城有功,暂封你为我大清国荆州副总兵,统领全城军务并表率军民剃发易服。若再建功劳,另行封赏!”
说着,指了指那几名女子:
“我满洲的规矩,这些人原是本王的奴隶,但为表将军功劳,就转赠你了!”
郑四维迎着几名女子隐晦的仇恨目光头皮发麻,却又不敢拒绝,只好再度跪下磕头行礼:
“多谢王爷赏赐!”
“行了,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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