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外菜地里干活的潘小翠,听着村民们说出各种羡慕的话,脸上顿时神采奕奕,露出了几分得意。
就连看向自家男人的眼神里,也满是自豪,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只可惜,这边高兴没多久,那边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隔着木栅栏朝着小院里,左顾右盼,四处张望。
见状,潘小翠眉头一拧,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然后双手叉腰,挺起肚子,一脸不客气的走了过去。
待走到张凡身旁,潘小翠直接就阴阳怪气的念叨了起来:“老人家,现在才刚刚开春,地里土都还没有耕,没有粮食咧?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潘小翠言语有些不善的说着。
看她这意思,很明显,是把张凡当成了要饭的乞丐。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再回头看看这熟悉的人,张凡不禁一阵恍惚,恍然间,想到了曾经梦里见过的那个嫂嫂。
想着两人之间的差异,张凡不禁苦笑一声道:“夫人误会了!贫道云游四方,自远道而来,今日恰巧路过此处,想要借地讨碗水喝,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开口一句“夫人”,直接让潘小翠脸上的怒色消了一半,做了一辈子村妇,头一次听人这么称呼她,让她觉得十分顺耳,甚者还有些飘飘然。
见老道士说话还算客气,再者一碗水而已,又不值几个钱,若是连这个都不肯施舍,传出去了难免会惹人闲话。
“一碗水而已,老人家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着,潘小翠打开小院的栅栏门,甩起胳膊,小有得意地朝着屋里走了去。
见潘小翠进屋,张凡也跟了进来。
走进小院,张凡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后,目光随即一撇,看向了现在的驴圈。
嗯,还好,驴还在……
张凡正寻思着,这时耳边又响起了潘小翠的声音。
“老人家,水来了!”
潘小翠端着一瓢的清水,三步一摇,两步一晃的走了过来。
估计是水舀的太满,搁在手里端着,难免有些不稳。
等走到张凡的跟前时,里面的水,几乎洒掉了一半。
看着迎面走来的潘小翠,张凡微微有些愣神儿。
熟悉,太熟悉了!
这喝水的葫芦瓢也在。
“多谢!”
张凡回过神儿来,端起潘小翠递来的清水,直接一饮而尽。喝完以后,还不忘用袖子擦了擦胡须上的水渍。
“多谢夫人,贫道先告辞行了!”
说着,张凡将手中的水瓢还给了潘小翠。而后,转身便朝着小院外走去。
望着张凡远去的背影,潘小翠隐隐间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可等她准备在仔细再瞧瞧时,方才惊讶的发现,刚刚走出小院的老道士,转瞬的功夫,竟消失了……
……
从张家小院离开后,张凡又去往过去经常放牛的地方。
如今踏足仙道,故地重游,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张凡于田头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回头望去,正是牛家村的王五几人。
过去,这几人曾与他一起用驴车将累死的老刘叔给送回了家,所以张凡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几人扛着锄头一边走,一边说。
“你们听说了吗?周家,今天在青田镇又开始招工了,准备为下个月的春耕做准备!”
“哦,怎么招法儿?”
听到王五开口,几人顿时打起了精神。
毕竟这种事,可是关系到他们能拿多少工钱的。
见几人询问,王五苦笑道:“呵呵,招?能怎么招?总不是往死里招!过去周老爷管事的时候,我们一个个叫苦不迭,可如今轮到他儿子掌事了,那怎得一个狠字了得!”
“你这话什么意思?”随行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可王五,却依旧大吐苦水道。
“你有所不知,过去咱们在周家干活,每个长工每天能得十文钱,早出晚归,倒也还有余闲,能够照顾一下家里人。”
“如今,轮到周大公子掌事,本以为能比过去轻松些,不想,这不仅工钱变少了,而且干的活也比过去重多了!”
“过去是早出晚归,现在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还晚!”
“听说前些天,常驻周家干活的长工们,居然半夜被鸡给叫醒了,然后被周家的管事硬拉着,安排下地干活!”
王五走在几人中间,一脸愤懑的述说着周家的“恶行”。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也是一惊。
“什么半夜去地里干活?”“还有这种事?”
见几人不信,王五也不再有什么顾忌,直接敞开了说:“那周家大公子比他老子可狠多了!你们有所不知,那只半夜打鸣的鸡,其实就是他让人去扮的!”
人扮鸡?半夜叫醒长工下地干活?
天底下还有这种事儿吗?
这要是真的,这哪里是什么周公子,分明就是一周扒皮。
要喝了他们的血,吃了他们的肉!
都是同乡的好友,几人也是性情中人,听到王五这么说,一个个气的直咬牙,在嘴里咒骂着这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只是任谁也不曾注意到,几人刚才对话,早已被远处的张凡听了去。
听到周大公子,张凡不禁一阵恍惚,莫名的想到了梦境中与他相伴的周大小姐。
只可惜,梦终究只是梦,不得当真。
回首过去发生的一切,张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随后,脚下好似生风一般,数步之间便已远去,赶往了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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