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大夫还未进去的,就相互小声交谈着。
有的面色从容,微笑着与身旁的人寒暄,谈论着一路上的见闻或新奇医情,
有的则略显焦虑,压低声音与同行之人商讨着账目之事,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担忧。
还有的神情激动,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分店今年的辉煌成就,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投来羡慕的目光。
巨大的客厅里,璀璨的水晶吊灯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发着柔和而又华贵的光芒。
那光芒如水般流淌,照亮了每一张或紧张或期待的脸庞。
范家主稳坐在那张雕花的实木太师椅上。
一身剪裁精致的绸缎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丝线在灯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更衬出他的威严与庄重。
身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壶嘴升腾着袅袅热气。
一旁的果盘中,新鲜的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红彤彤的苹果、金黄的香蕉、紫莹莹的葡萄,仿佛是大自然馈赠的珍宝,在这奢华的环境中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整个客厅里虽然人头攒动,但却安静得能听见墙上那古老挂钟的滴答声。
窗外,不时传来喜庆的鞭炮声,那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仿佛是新春的欢呼。
孩童们欢快的笑声也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银铃般的笑声中充满了纯真和喜悦,与屋内紧张凝重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佣人们则在一旁忙碌着,穿着统一的服饰,脚步轻盈如风,手中的托盘稳稳当当。
端茶递水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是在舞台上表演的舞者,生怕打扰到这重要的时刻。
墙上挂着的名家书画,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珍贵,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见证着这一场关乎家族生意兴衰的重要汇报。
到范得义与李满堂时,外面基本没人了,两人走近,里面两排已站满了人。
本来宽大的客厅显的狭隘了起来,两人沿着脚下红毯走到范家主三米外,站定行礼。
新人入职面见家主是规柜,范家主扫了李满楼一眼,没看到修为便毫不在意了,笑着向范得义说道
“听唱名,你的礼是一个五百年老山参,不但收的药材比原来涨了十个百分点,还上交了二千多两银子?”
“托本家的福,一直挺稳定的,”范得义行了个礼。
说道,“头三个月找到了李氏,她不但收药分的快,炮制的药材药效也好,病患好的快,比平常收入涨了不少,她水平我看也差不多能够当个最低的药师了,带她来认认门验下级”。
这是给往年一年只能交一千多两左右的银子有个交待。
当然说的是过得去的一个理由。实话不能说。
这几个月,李满楼上午制药材,下午坐他旁边听他讲诊。
一个月就上了手,能看一些简单病症,自己儿子从小跟着自己都没李满楼上手快。
他不知李满楼是修士用神识记忆和识别,只听李满楼说自己娃早产,身子骨弱,这病那病的都跑不了,所以学的用心能理解。
而且她本人也应该在医药这块天份出众,很近似的药材过了两伙计的手到她这就挑拣出来了。
不知她可以神识扫药材,只当她心细,有天分,用着很趁手,让她收药材,她不但收,还给采药人讲近似的区分。
因为原来收药材都有容错率,比如说白术易与和它同科的植物混淆,比如苍术。
但两者价格白术比苍术贵一倍,如果一斤白术2吊可收,一斤苍术1吊可收,
容错率就是,我可能没挑全或没挑出来,药堂市场收价就会是一斤白术1.5吊,苍术0.7吊,
原来范得义是要过二遍手的,有李满楼后就不用了,个个没错过。
采药人有的是故意混,有的是真不会分,李满楼就教给采药人从根茎, 叶片,气味区分。
有的药材是和植物易混,收价更低,李满楼教给他们,并劝他们让家里小娃帮着分,发个几文奖励小孩子,
这样药材比较纯净,收价就高,采药人和家里娃都很高兴,他们药堂也少费此功夫,更是高兴。
在贫民区建药堂本也不是为多挣多少钱,只是贫民区靠近大山群落,收集草药是个源头,种类多些。
而且深山么,说不定哪天就会蹦出一个少见药材。
原来药堂都是按通价收,因为李满楼分的快准狠,就显得她药价高了。
而且她还教采药人简单的切泡,不会不要紧,在店里现学,还有一些采药人能先行做的。
比如川黄柏,带皮货因质量不等价格在37-40文;刮皮就一个68-70文,丝75-78文。
反正自己这次收获就那些药材不会多,但干点活就多收入很多,那说啥,自家干呗!
于是采药人来一个呆住一个,不再货比三家。
26店收的药材就多了,又因为简单的活采药人先干了,26店并不象原来整天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倒有不少闲暇来。
看病时,李满楼也不像别的坐堂大夫咬牙嚼字。
比如看一风寒,范得义会在问了后说“外邪侵体,恶寒重而发热轻,鼻塞流涕,清稀不断,”
“此乃寒邪束表,卫阳被遏。饮食宜清淡温暖,忌生冷油腻,”
并开药方,“麻黄(去节)三两,桂枝(去皮)二两,甘草(炙)一两,杏仁(去皮尖)七十个。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
这一个病患救过了,收诊费1吊,药钱2吊。
李满楼不。
她这样看,说“你现在怕冷,有点发热,鼻塞流鼻涕,鼻涕清稀不断。”先说清症状。
“给你开个麻黄汤,吃了药,你盖上被子发发汗。今天就冷轻了,三天差不多能好。要注意吃清淡温热的,不能吃生冷油腻的。”又用大白话告诉情况。
这样病患听的懂,不像范得义那些文雅是文雅了,高深是高深了,档次是档次了,但主打一个问题,开药了,吃了,好了。
李满楼像聊天一样,病患有参与感。
自己症状听的懂,说的对,几天能轻能好有个数,不忐忑。
来看过好了后,再有病就不去别处了,还安利自己家人也来这儿看。
范得义也就学着和患者多交流几句,那些患者就不再随机的去六家药堂看病,而是不舒服就奔他们药堂来,所以效益也好了。
而且李满楼还搞了个家庭小药箱,把一些常见小病,急发病,比如发烧用的退烧药,制成小丸子,很是卖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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