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普神态轻佻,并辅佐以觑看蝼蚁的目光和阴阳怪气的强调——两人的仇隙不必多说,早已人尽皆知,见怪不怪。
姜澈掀了掀眼皮,也不拿正眼去瞧:“是老子我。”
“你……”
姜普脸上笑容顿时凝结,攥着缰绳的手用力捻动,胸膛起伏了数次,终于是将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诸位,这是我村的村民,好像觉醒了不入流本命?是个人物嘞!”
姜普忽然放松一笑。
他现在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双本命天骄,未来姜府的中流砥柱!反观姜澈,一个不入流的本命,无非是阴暗交流里的蝼蚁虫蛆罢了。
何须因它置气?
唉,蛆虫只需要在阴沟里蠕动、肆意恶心人就行了。而他这样的天才,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干净利落派人杀了姜澈?
不美!
姜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死亡对它反而是一种解脱。
让它一生在失败中挣扎,一生仰望他姜普的荣耀与光环,让它沦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它一辈子都在失败、嘲笑、仰望、嫉妒中遭受煎熬,此乃无间地狱,最杀人诛心的招数!
不是吗?
姜普觉得是——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悟道’了五六次,成熟了三四次。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已经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足以碾压姜澈。
因此姜普脸上肌肉抽动,发出了干巴巴的笑声,他试图挤出自然的笑,可笑容间却带着某种阴险,恶毒,那是他从猴扒皮身上遗传下来的恶。
占据优势的时候,这类人的恶意会稍微‘文明’一点,更追求猫戏老鼠的快感。
此时此刻。
姜普骧昂着头颅,自认为他是一只把姜澈这小耗子玩弄于掌心的灵猫。
“澈哥儿,我记得明天就是秋税了呵?”
他暗戳戳点了一句,随即抽动缰绳,发号施令:“走!继续回村!锣鼓敲起来,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猴腮脸上猛放出油光。
话音一落,静谧的山林,再一次被锣鼓钹铙,洞箫唢呐,胡笳笙管鼓噪,两山落叶簌簌落下,一片片枯叶卷着秋寒追着队伍旋动。
从始至终都未正眼看过姜普的姜少年忽地嘁笑一声:“莫名其妙。心窍极小,却装腔作势故作豁达,结果人不像人,野狗不像野狗。”
锐评了两句,姜澈摇摇头,悠悠然仰在树根上息汗。
当然。
炼气甲等兼炼气乙等双本命,确实有资本普信。
可惜井蛙想象不到,对面拥有【掌中神国】这等唯一本命。
在他还追求富贵还乡的时候,姜澈早已经领先他一个身位了。
待会拿下枯井女鬼,姜澈就将拥有炼气二层的战斗力。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姜普哪怕有姜府做靠山,也只不过是任由姜少年踩踏的上马石下马石而已,不值得放在眼里。
……
吹落打鼓的仪仗长龙进了村子。
喧闹声早惊动了整个虎跳村,村里人昨天听到锣响,都要扶老携幼挨挤了看,今天锣、旗、伞、扇、吹手、夜役,一队一队沸腾,村众们哪里会不来凑热闹?
一时间村路两边,挤满了人,虎跳村五六百人,一应到齐,一道道羡慕的目光,在身骑白马的姜普身上舔来舔去,好似能把姜普舔成金光闪闪佛像。
“出息了!姜普出息了!居然觉醒了双本命,以后就是仙人了!”
“虎跳村出了个人物嘞。我们也脸上有光!”
几个平日里跟在姜普身后帮闲的泼皮在路边吆喝拍手助阵,恨不得跳进去磕几个头彰显忠诚。
他们本来就是姜少爷的帮闲,姜少爷能觉醒双本命,他们脸上有光得很!
人群中,精瘦黝黑的农夫啧啧称奇:“我就说姜普这孩子从小就有异相,你瞧瞧他那双眼,那对眉!”
“唉,我家里那两个怎么不能觉醒本命?”
有个须发皆白的高额骨胖老头背着手:“不须计较劳苦心,万般命里注定!”
“别看猴扒皮年轻时候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但他前世积了福德,这一世就算再混蛋,也能大富大贵!这就是命好!”
“再看看那姜澈,虽然生得人高马大,但前世一定是没积德遭了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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