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京城的百姓突然发现城中各大主要街道上被贴上了一则告示。
东缉事厂通告:东厂奉旨查办不法之事,察得有不良商人吴氏,胆大妄为,犯下诸多恶行,今特通告天下,以儆效尤。
吴氏列罪以下:
偷逃国税,漏缴税额,伪造账目,欺瞒官府,妄图蒙混过关。
侵占军田,致军饷无着,将士寒心!
欺压百姓,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百姓苦不堪言。
东厂既受皇命,必严查到底!现已将此不良商人及其党羽捉拿归案,查抄其家产,以正国法。
凡与此不良商人勾结者,速速自首,或可从轻发落。
若有隐瞒不报者,一经查出,定严惩不贷!望天下百姓、商贾引以为戒,恪守国法;若有发现违法之徒,可向东厂举报,必有重赏。
东厂将一如既往,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维护大明江山社稷之稳定。
特此通告。
几乎是在数个时辰内。
南京稳步发展多年的富商吴氏一夜之间倒台的消息就传遍了南京。
其下所属的所有财产全部被查抄充公。
整个南京城中的百姓皆议论纷纷,平日里,吴氏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常出现欺行霸市的情况,许多百姓畏惧吴氏的庞大势力,只得暗自吞下苦水。
现在吴氏被东厂收拾倒台,城中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城东江南商会会馆中。
几乎整个南京城中数得着名号的富商家族的族长或家主都到了。
“诸位!老吴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这次吴家栽倒东厂手里,估计起不来了。”
“踏马的,千算万算,谁也没想到皇帝会把魏阉派到南京搞商税!”
“都说说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所有人此时都沉默下来,他们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前方主位上的人。
“老冒,你可是咱江南商会的会长,老吴翻船具体什么情况啊?给大伙说说,上面的人都见死不救的吗?咱们这么多年,花了多少钱养他们,不能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往后面一缩,让咱们这些人挨刀子啊!”
主位上的五十多的汉子放下手中的茶具。
他叫冒亨,是南京城公认的第一富商家族,有许多传言都说冒家背后的靠山是南京顶级的大人物。
冒家也是牵头组建江南商会的发起者之一,历任会长几乎都是冒家人。
“老吴的事,上面给我说过了。
刑部尚书李大人带人出面和东厂交涉,可惜被魏忠贤用皇帝的名义压住。
上面几位给咱的意见有两个:第一是给朝廷补出来三年的商税;第二是联合起来,暂停营业,给朝廷施压,逼皇帝召回魏忠贤。”
冒亨说完后,就不再说话。
下方的人则开始议论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冒亨下方的一个老者起身道:“诸位,咱们还是老规矩,投票,支持补商税的站右边,支持联手暂停营业给朝廷施压的站左边。”
十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站到老者左侧,只有寥寥几人坐在原位没动。
“老甘,老刘你们几个啥意思?”老者问向坐着不多的几人。
“卿老,我们几个商议后,觉得还是不要和朝廷对着干比较好,咱们都是明人,朝廷不过是想要些商税,给了就是,能在这坐着的谁家缺十几万两银子啊。”
“老甘,你说着话我就不愿听了,当初反对缴纳商税的时候,你的声音最大,现在朝廷派人来动刀子,你倒是第一个服软了?”
有人大声质问一句。
老甘沉吟道:“诸位,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些话我就明说了,最近我族中数位在职的官员都被上面推出去顶罪,之前的倭寇,沈文正还有严家养的那帮子兵痞,这一连串的事已经让朝廷注意到咱们了;
我甘家在京的人传回家书,说是皇帝要对江南有大动作。
你们都想想吧,这些年咱们过的舒服是因为万历、泰昌、天启三帝不管事,现在的皇帝可不是好糊弄的主,若是咱们和朝廷对抗,这会有好下场吗?
咱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魏忠贤收拾吴家,却并没有动咱们,这还不够说明一些东西吗?”
主位上稳坐的冒会长在听了甘姓老者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给自己一侧的中年汉子一个眼神,后者赶忙开口道:“行了,老甘,你们几家要是不愿意干,就先走吧,别在这蛊惑人心,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老甘几人离去后,主位上的冒会长开口道:“诸位,知道为什么徽商,浙商不愿意跟咱多接触吗?
因为只要遇到事,咱们内部不是想着如何解决,而是先想着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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