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已经让潘美美泪流不止，越哭越伤心。
“妈……你快告诉我，我爹住几天了。”
“上回赶集的时候，我和你爹背着背篓，往山下走的时候，你爹他脚不稳……”
母亲没说了。
“我爹摔倒了？”潘美美着急地追问母亲。
“是噻，头摔破了，大夫拍片说脑震荡，说的还是严重的。”
母亲那头其实一直在抹眼泪。并没有哭出声。
但是潘美美和母亲从小就下地干活，洗衣做饭，太了解母亲的言行和一举一动了。
“娘。你别哭了，我这就打钱给你，让我爹好好治病，我下周回家看他去。”
“娃儿啊，你哪有钱啊，你二哥给你打的钱也不多。你留着用，留着用啊。”
母亲哭了。
潘美美放下手机，打开外放。找了找抽纸，擦了一下眼泪，擤了擤鼻涕。
又把手机拿起来，点了听筒模式。
“娘，我挣钱了，我长得俊，人家模特公司要我，每个月给我好几万呢，我有钱了。”“我一直不都和您说我条件儿好，我上大学就能挣钱吗？”
潘美美并没有一五一十告诉母亲在做一件神秘、就叫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工作。
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言。
模特。
“我的娃儿啊，真好，真好，这回你爹有救了。”
母亲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
是高兴，还是伤心。
只有潘美美自己，最明了。
“娘，咱们大哭了。锅里还有稀饭，别熬糊了。”
女儿说。
“你这个鬼娃儿，刚才是娘虎你的呦。”
“不敢让你知道你爹住院。”
母亲笑了。
女儿的贴心、又如此孝顺、老伴儿有救了、二娃娶媳妇有望……
母亲笑地如此灿烂，眼角清晰地皱纹，是那么清晰，那么慈祥。
最后一滴泪水，落在衣襟前，已打湿了衣服，也打湿了潘美美那颗急切又美丽的救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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