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漆黑的夜晚,暴雨毫无预警地猛烈倾泻而下。一瞬间,原本平静的街道变得泥泞不堪、水花四溅。匆匆的行人们寻找遮蔽,他们或是将公文包举过头顶,或是躲在店铺的屋檐下。
汽车前灯在雨中闪烁,后视镜中映照着朦胧的雨幕。一辆小货车徐徐地前进着。
“这天气真是阴晴不定啊。”
魏武的脑袋倚在副驾驶位的窗户上,豆大的雨珠一颗颗地打在上面,随后顺着光滑的玻璃,滞留成一道道的雨痕。
黑压压的乌云堆里,一道闪电突然猛地坠下,擦着楼层的顶部停下了疯狂的蛇躯,原本阴沉黑暗的街道刹那间白亮了许多,恍如白日。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炸雷声。
“是啊,大晚上的还得出任务。”
杰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支在玻璃上,撑着自己的脑袋。
小货车渐渐地驶出市区,消失在了朦胧的雨幕中。
……
“砰!”
杰穿上雨披,关上了车门,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他踩在泥泞的土地上,摸了摸两边的裤兜,随后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哎呦,来得太急了,火机都没带上。”
“喂,杰,快点干完走了。”
魏武站在车屁股的地方,朝他挥了挥手,后者将香烟夹在耳朵上,应了一声便跟了过去。
目标地点在后山一处废弃的木屋。
那木屋看上去已经颇有年代感了,它被茂盛高大的树木夹裹在中间,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这才勉强才能看到。
二人挤过树木之间的缝隙,这才看到它的全貌。
头顶上空突然掠过一道刺眼的雷光,恰到好处地将那木屋给照亮了。它那体表的木头早已经腐烂发霉,到处都是破洞,而且还带着一片一片的青苔。
雨水如瀑,木屋就静静地待在那里,那漆黑空洞的窗口宛如恶鬼的大口,誓要将二人吞入腹中。
走进了几步,木屋的霉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暴力地钻入了二人的鼻腔当中。
“呕!”
魏武紧紧地捏住鼻子,另一只在身前来回地扇动着,就连杰都忍不住蹙眉了起来。
“看来有点惨烈啊。”
魏武上前,一脚踹开了虚掩的破烂木门,而里面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很多迷失者的尸体,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小木屋是怎么挤得下这么多人的。
“行了,行了,赶紧工作吧。”
“这鸟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魏武的鼻子已经适应了这怪异的味道,他利索地拿起装尸袋,蹲了下去,开始装死尸,杰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没多久,尸体便装完了,杰走到了小木屋的外面,他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他烟瘾有点犯了,他转身便朝着木屋进去,想着借个火的,却看到魏武正在把一颗颗暗红色的东西往一具畸形怪物的尸体里塞去。
“魏武,你在干什么!”
杰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后者惊恐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色从震惊到不解到愤怒,因为他看到了魏武手里紧攒着的血芝玉!
“那个,杰,你听我说——”
“啪!”
杰愤怒地一巴掌扇在了魏武的脸上,后者的脑袋低垂上去,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你在干什么!”
“魏武,你脑子糊涂了吗!”
“特组的人在调查血芝玉,可偏偏你的手里还有那么多!”
他仿佛失了智地冲着魏武咆哮了起来,右手死死地扣住对方的手腕,后者半蹲着,脑袋一直下垂,仿佛不敢与之对视。
“回答我,你拿着血芝玉干什么!”
他猛地揪住魏武的领子,将对方举了起来,魏武的脑袋仿佛失去了椎骨的支撑,死死地后倾着,双眼埋藏在雨衣之中。
他疯狂地抖着,双眼睁得老大,一条条的血丝爬在上面,嘴里的吐沫星子喷溅了出去。
他很相信,自己这么信任的兄弟,跟自己共事了这么久的兄弟,居然是个叛徒。要不是,他没带火机,想着找他借个火,恐怕自己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被他欺骗。
半晌后,恍若死人的魏武,他的喉结动了两下,随后有些内疚地说道:“抱歉了,杰,有些事情,你不能知道。”
话音刚落,魏武腰后挂着的一个装尸袋自己飞到了半空中,随后撑开了一道口子,一个黑影“嗖”的一声钻了出来。
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后一个手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谁!”
他猛地松开了双手,随后转身一个摆拳飞去,但是身后空无一人,他皱起了眉头,脑袋还没转动呢,一只手又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本能地一个转身侧踹,但还是空无一人,就连魏武也不见了踪影儿。
“魏武!”
杰有些慌张地在空旷的木屋来回警惕地扫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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