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看向唯一没有说话的余兆兴，沉声问道：“余兄，你也是这般想法吗？”
余兆兴微微沉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要我说，这田江恩虽是被迫如此，但终究是做了错事...顾少侠若放，自然是他大度，但若不放...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这话说的中肯，观点倒跟后世那句“不帮是本分，帮了就是情分”有些相似。
顾平安看他的眼神略带几分惊讶，心中一动，终于想起为何觉得他这名字耳熟。
这余兆兴，不就是在宝应县，跟着他师叔黎生一同设计对付欧阳克的人吗？
他们师叔师侄俩武艺平平，却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只可惜后来在君山岛轩辕台上被杨康和裘千仞逼死，未得善终。
“余兄说的有理，在下亦是这般想法。”
顾平安朝他拱了拱手，又低头看向田江恩。
田江恩身上穴道未解，仍是软绵绵半躺在地上。
几滴汗水自额上淌下，他吞了吞口水，心中却想起那仍关在钱府的老娘。
“顾少侠...”那老乞丐与他认识最久，忍不住挡在他身前，“我瞧得出你武艺不凡，老叫花子不是对手，但若你执意要杀田小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顾平安略带诧异看了他一眼：“我何曾说要取他性命了？”
众人皆是一愣，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你又不杀了？
“那方才...”
“方才不是说了，若说不清楚，他仍是性命难保。”顾平安挑了挑眉，“但他受人胁迫，这不是说清楚了吗？”
“这...”老乞丐一时尴尬不已。
“不过他终究做了错事，世人如何评说我不管，但事关念慈，我便不能全饶了他。”
他这番话说时运了内力，语速虽缓，却如雨打沙滩，字字都落在众人心上。
这些人都是丐帮寻常帮众，一时间都被震慑。
余兆兴虽是四袋弟子，但武艺也不太拿得出手，只比其余几人稍好一些。
“我愿受罚！”田江恩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开口。
“这才像条汉子。”顾平安轻轻点头，“你先前点了念慈穴道，用的哪只手？”
“右手。”
“我便取你右手食指，你可甘愿？”
“甘...甘愿...”
顾平安回头看向穆念慈。
穆念慈心中全是他方才那句“事关念慈，我便不能全饶了他”，又哪里会拆他的台。
“都依你...”
刀光一闪，鲜血淋漓。
田江恩惨叫半声，却又强忍着憋了回去。
顾平安解开他穴道，又撕下他一条衣襟，丢给他自己裹伤。
“此事已了，”他将钢刀插进地面，“现在，该聊聊这位钱员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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